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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九公昨晚一夜未睡,强打起精神升帐,把姚珍请了进来,二人见礼,分宾主坐定。姚珍原本打算一上来就劝降,转念一想,这黄天化都被抓了好几天了,如今封神剧情已过大半,现实的走向已和原著剧情有些不同。姚珍怕黄天化这出了意外,于是也不提劝降一事,反而先说起了邓九公帐下大将太鸾。
姚珍道:“昨日两军对阵,我在城楼观战,见太鸾将军勇猛善战,真万人敌也。太将军不幸被擒,武王素来敬贤,虽是敌将,但依然奉为上宾,恐主帅担忧,特命我前来告知。”
姚珍这几天都睡得天昏地暗,连太鸾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知他武艺如何。只是姚珍平日口若悬河,说大话从不脸红,因此这番话说得极为真诚,帐中的商营将士以为他是真心夸赞,对姚珍的敌意不免少了一分。
邓九公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善待敌将的见过不少,但没见过特意跑来告诉一声的,一时摸不清姚珍的套路,是以只是点头并不答话。邓婵玉躲在账后,听姚珍提起太鸾,亦不知他是何用意,不禁秀眉微蹙,心中不停地思量。
姚珍见邓九公半天没反应,只得继续唱独角戏:“前几日土行孙擒来两员周将,不知可好,还请邓元帅请黄将军出来一见。”
姚珍懒得同邓九公绕弯子,直接提出要见黄天化,横竖他只担心黄天化,一来是看他可好,二来今日要是谈崩了,直接带黄天化跑路,单独留下哪吒那个小魔星,在商营受磋磨。
邓九公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见黄天化。邓九公不知姚珍和黄天化交好,只道自己军中出了奸细,姜子牙得知黄天化被自己关在水牢中,生死未卜,所以派姚珍来一看究竟。
邓九公看看姚珍,见他文弱书生的样子,又是孤身一人,不带兵刃。黄天化被水牢折磨的不成人样,只剩半条命了,见他何用?就算自己这边没了土行孙和太鸾,也不能由这俩人翻了天。邓九公琢磨许久,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打定主意见招拆招,且看姚珍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吩咐左右放出黄天化。
姚珍见到黄天化,心下大惊。只见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嘴唇冻得发紫,整个人瑟瑟发抖,步履蹒跚,浑身无力。需要两人的搀扶才能勉强前行,哪有平日里半分精壮之样。
姚珍后悔不迭,心中暗恨自己大意,又在心底把许仲琳骂个狗血淋头,怪他不在原著里说清楚。他要知道黄天化受这么大的罪,肯定会拦住黄天化,绝不会让他与土行孙对阵。
这年代没有日内瓦公约,虐待战俘算是家常便饭。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又是劝降,姚珍不好同邓九公理论,强按心头怒火,上前搀扶黄天化。姚珍扶住黄天化的那一瞬间,立刻感受到一股冷气传入自己体内,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见黄天化被冻惨了。
姚珍扶着黄天化坐下,先把自己的热茶先给他喝了,然后帮黄天化脱掉身上的湿衣服,把自己最外侧的袍子给黄天化披上。姚珍见邓九公靠坐在椅子上,摆在面前的热茶并没有动。姚珍脸皮也厚,直接走上前端了回来,放在黄天化手里,道:“你抱着点,暖和暖和。”
邓九公冷眼观察,看着姚珍一脸担忧的表情,忙前忙后地照顾着黄天化,心中暗道:周营果然团结一心。
姚珍这边安顿好黄天化,才有闲心劝降邓九公。姚珍清清嗓子道:“邓元帅到西岐已有月余,两军对战数次。元帅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不知是否看出周军与商军不同之处?”
邓九公一直提防姚珍和黄天化发难,不料姚珍突然发问,不禁愣神,细思半晌,不知姚珍意欲何为,于是道:“不曾看出,还请姚将军明示。”
姚珍不信邓九公没看出来区别,不由挑眉道:“商军畏战,周军死战,不知元帅可否察觉啊。”
邓九公心里早跟明镜儿似的,商营中除了几名高官将士,普通兵卒几乎人人畏敌怯战。战鼓打响不愿进攻,不等鸣金就已收兵,尚未交手直接投降,平日操练多是敷衍了事,可见军心涣散。邓九公斩了几名逃兵也无济于事,反而士气愈发的低迷了。
再看周营士兵各个奋勇向前,赴汤蹈火,以赴死为荣。如今被姚珍当面揭短,邓九公更是心下不悦,沉默不语。
姚珍见状道:“纣王荒淫无度,恶闻政事,锄诛骨肉,屠剿忠良,大兴土木只为自己享乐,以致民不聊生,盗贼蜂起,流血成川,死人如麻,人饥相食,不日便要丧身灭国。有道良禽择木而栖,邓元帅乃是旷世虎臣,兼资文武,武勇过人,素有仁德之名,怎可与纣王为伍。”
邓九公也知纣王无德,百姓天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他世代食商禄,因此早就存了和祖伊一样的心思,打算以身殉国,只是放不下一双儿女,才拖延至今。如今姚珍好言相劝,不免动了归顺的心思。
邓婵玉在后帐听得分明,见父亲许久不语,便知老父已被姚珍打动。她自幼立志报国,甚是忠义,快步冲出,对姚珍横眉怒视,道:“大胆,竟敢蛊惑我父,动摇军心,来人拖出去斩了。”
姚珍有蝉蜕帕,自是不怕邓婵玉的威胁。姚珍哈哈一笑,道:“我既然敢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邓元帅也要大祸临头了。”
邓九公既然有了归顺之心,自然容不得邓婵玉无礼,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退下。邓婵玉气哼哼的盯着姚珍,并不回后帐。邓九公问道:“我祸从何来啊。”
姚珍听邓九公的语气,似乎已经心动,便笑着分析道:“纣王亲小人,远贤臣,比干丞相剖心而死,杨任被挖双眼,梅伯惨遭炮烙,商容撞柱而亡,多少忠良将士被纣王所害。有道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邓元帅若不令投明主,灭门之祸怕是不日便至。”
邓婵玉看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他被姚珍说动,眉头皱的更紧了,劝阻道:“父亲,忠臣不事二主,您若变节,只会留下千古骂名。”
姚珍立刻反驳道:“纣王倚重费仲、尤浑,二人国之毒瘤,巧言令色,祸乱朝纲,贪赃枉法,作威作福,诬陷忠良。蜚廉、恶来谄媚人主,奸盗内帑,草菅人命,狠如虎狼。将军若是执意效忠,恐怕才会遗臭万年,还会连累祖宗子孙,一同被人唾骂。”
邓婵玉弓马娴熟,射石饮羽,勇冠三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口才平平。她自知说不过姚珍,不愿他再蛊惑父亲,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抽出宝刀,就向姚珍砍来。
邓秀素知妹子对商朝赤胆忠心,从不许人说纣王半句不是,看她脸色越发难堪,就知要坏事。邓秀见邓婵玉抽刀,姚珍手无寸铁,立刻拔剑替姚珍格挡,兄妹二人战作一团。邓九公看了赵升、孙焰红一眼,示意二人上前将儿女拉开。
邓九公狠狠一拍桌子,怒视女儿,呵斥道:“你是不把我这元帅,放在眼里了吗?帅帐中不领军令,就敢动手了。”
邓婵玉气急败坏道:“乱臣贼子,侮辱君王,人人得而诛之。”
姚珍看了邓婵玉一眼,义正言辞道:“君为轻、民为重,纣王穷奢极欲,巧立名目,征收苛捐杂税,百姓苦不堪言。强征徭役,累死无数,如今十户有九户不全,日日泣血。难道邓将军只为了自己一个忠字,就不顾百姓死活,置万民福祉与大义于脑后。”
姚珍转向邓九公,恳切道:“只要纣王多在位一日,百姓就多受一日的苦,多一个百姓惨死,还请元帅为天下苍生着想。”
邓九公听罢长叹一声,起身拱手道:“武王仁厚恭俭,邓某愿从此归降,以效犬马之劳。”
姚珍听邓九公说出归降二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但看邓婵玉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眼中尽是不忿之色,知她心中不愿。
姚珍想起昨晚姜子牙那摇摆不定的样子,心中暗道:自己一个外人都能劝动邓九公,邓婵玉是他亲生女儿,若自己回西岐报信期间,她又劝劝说邓九公出尔反尔,那该如何是好。
姚珍思忖片刻,对邓九公道:“既然如此,邓元帅不如先派赵升、孙焰红二位将军,带着帅印和虎符,同我一起去面见丞相。姜丞相得知元帅愿意归顺,定然大开城,亲自迎接将军进城。”
只要没了帅印和虎符,邓九公无法调兵遣将,想反悔都难了。邓九公当然知道姚珍的意思,心生不满,口含怒意问道:“姚将军可是不信邓某。”
姚珍忙否认道:“不敢,只是将军即想归顺,何不表示诚意。”
邓婵玉忍无可忍,想要怒斥姚珍,邓九公瞪了女儿一眼,让她稍安勿躁。邓九公见邓婵玉一脸怒容,再看看姚珍眼中防备之色,便知他不是信不过自己,而是怕邓婵玉等他走后,再游说自己。
邓九公暗想:既已决定投诚,日后寄人篱下,少不得收敛些情绪,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上与西周较劲。
邓九公点点头无奈应下,对邓秀道:“你先去告知三军归降咱们归降一事。”邓九公又命孙、赵二人捧了大印,带上虎符,和姚珍去西岐投诚。
姚珍抱拳道:“替天下百姓谢过元帅高义,暂且别过,待会再来迎元帅入城。”说完,扶起黄天化上马回了西岐。
邓婵玉见三军知道归顺一事,各个欢欣鼓舞,一改往日的散漫,便知大事已定,再无反转的可能,不由悲从心中起,两行清泪落下。
邓九公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姜子牙片刻将至,若看到自己愁眉苦脸,少不得埋下祸头,强笑道:“武王民心所向,我儿今投良主,可一展抱负,建功立业,应该开心才是。”
邓婵玉垂下头只是落泪,过了许久,朝着朝歌方向下跪,嗑了三个头,哭道:“陛下,臣给您请罪了。”
西岐城门守将见到姚珍回城,看他眉飞色舞,身边又跟了商营大将,就知他已说服邓九公,忙准备去相府报信。
姚珍喊道:“等等,你和丞相说,黄天化将军受了伤,先请个大夫在相府候着。”守将已经上马,听道姚珍的嘱咐,回头仔细打量了黄天化几眼,见他衣不遮体,脸色苍白,在马上摇摇欲坠,想是受了重伤,立刻应下,催马前去。
杨戬几人在相府等了一上午,坐立不安,一早上屁股就没挨过椅子。几人虽然知道姚珍有保命的法宝,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姚珍的性子跳脱,有的时候还专喜欢干拔老虎胡须的事,是以听将士说姚珍平安归来,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姜子牙看了暗觉好笑,就凭姚珍的口才,给他放到商朝,费仲、尤浑、蜚廉、恶来四个人加起来都不说不过他。论蛊惑人心,三个妖妃也得退一射之地,不知他们怎么就那么忧虑。
黄飞虎一家本来还气定神闲,结果听到守城士兵说黄天化受伤,一个个的坐不住了,接替起杨戬三人,开始在银安殿里焦急地踱步了。姜子牙看的眼晕,暗想:今早上就没有宁静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