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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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修道者，沈丘明白，小胖球说它是天地道君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却绝不是空穴来风，它身上确实沾染着天道的气息，越是纯粹，越是会对邪气感到不适。

屋内寂静，她正纠结是否要进去一探究竟，就听不远处有孩童哭泣争斗的声音。

这里的房屋建设似乎并不灵活，皮家房子占地面积大，周围的房子却没有随着外扩，导致双邻之间过道极其狭窄，冰凉的墙壁将部分月光隔绝在外，原本昏暗的小巷更见逼耸。几个小孩正在这条巷子中打群架，为首的那个正是沈丘今天吓哭的周康，不同于当时的怯懦，他已经重新转变身份，套上加害者的皮囊，正恶狠狠地抓着某个孩子的头发：“要不是你跟废三花勾结，我们怎么会这么狼狈！说！你帮她做了多少事，村里人的死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被欺凌的孩子不停求饶哭泣，是皮三的声音：“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其他的孩子纷纷劝导，却都被周康挡了回来：“她已经被她爹卖给我家了，就是我家的人，以后就是我老婆。家里女人不懂事，就该让男人管教。都让开，不然以后我家里出了事，你们都是帮凶！”

语罢竟扯着皮三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皮三吓得尖叫，却没感到疼痛，后脑反而接触到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对面的周康却摔倒在地，顺着已经结块的坚硬雪面滑行许久。

发光小球一概颓唐之色，它激动地在沈丘肩头跳动，被经典的行侠仗义氛围感染，光芒随着心情不断变换：【打得好！】

几位小朋友看不到欢脱的小球，借着月色辨认出沈丘的脸，个个脸吓得煞白，山上的记忆瞬间复苏，都不等沈丘出手便一哄而散，只剩下周康一人在雪地中挣扎。

他手脚发软，加上今日身上的伤没有好全，此时站都站不起来，手脚并用在打滑的雪面上扑腾好久都没能前进一步。

沈丘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面色发冷：“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安生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如初。既然如此，我正好也闲的无聊，不如我们来一起玩一会儿吧。”

周康抖如筛糠，慌忙摇头，却见沈丘面色更加阴冷：“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吗？”

周康吓得快哭出来，他其实有努力过爬起来，却毫无用处。沈丘的力气大的吓人，她分明面上轻轻松松，脚上的力气却比常干粗活的大人还大。感受到沈丘有加力的趋势，他忙不迭点头答应：“我愿意的，愿意的。”

沈丘正要开口，感受到身后人小幅度拉扯，又改口道：“但是我今天没有空，等我有空的时候再一起玩可以吗？”

周康如蒙大赦，抓紧时间爬起，又被施力摁回地面：“但要是你之后躲着我怎么办？你不会忘了今天的承诺吧？”

“不会的，不会的，等你一有空，只要叫我我就答应！”屁股上的力气消失了，周康不敢停留，不一会就彻底消失在转角。

“谢谢……”皮三看着沈丘放走周康，心中很是酸楚，她何尝不想看到有人暴揍周康一顿。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亲自动手。只是嫁给周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还可以有人替她出头，但是将来总要还回来，此时一时快意，又有什么用呢？

皮家仍然安安静静，没有产生一丝波动。皮三心情复杂，她的骨肉亲人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日后的丈夫也对她恶语相向，到头来，居然是她一开始害怕的人会给她几分温暖。皮三忽然不知去往何处，明明是土生土长的木鱼村村民，却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处。

“咕噜噜噜——”腹中空鸣在小巷中回响，打断她尚未发酵的伤感，皮三抬头望去，看见女孩略带羞恼的侧脸。

皮三敛起笑意，提问道：“要不要我去给你拿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