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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所依仗，认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死，此刻才真正露出濒死的恐惧。
“此女两度戏耍郡主，郡主想要她怎么死？凌迟？还是五马分尸？”
范止轻语气兴奋，满意地看着芸娘瘫软的模样，他每说一句，芸娘就愈发颤抖。
直到身边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如削成人彘，再将其曝于荒野，亲眼看着自己被野兽吞食，求天无路，叫地无门。”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郡主身边站着一邪肆俊美的男子，眸光阴寒，嘴角却还挂着凉薄笑意。
沈由动了动眼珠，盯着他的目光瞬间如鸟兽惊散，惊悚骇然。
镇西王萧衡和范止轻也静静凝视着他，眼中意味不明，只有姜羡鱼，对沈由的狠辣手段多次领略，早已见怪不怪。
甚至配合地龇了龇牙，冷津津道：“不如，芸娘亲自来选？这次，本郡主一定会成全于你。”
支撑着身躯的双臂骤然软下，芸娘匍匐倒地，牙齿止不住打颤。
“既然你不想选，那就本郡主替你做决定吧。”就在众人都以为芸娘必死无疑之时，姜羡鱼忽然话锋一转，“来人！将她带下去，洗漱干净，听候本郡主吩咐。”
众人惊愕，不由得转头看向姜羡鱼。
她面无表情，只道：“从今往后，你这条性命就不再属于你自己，没有本郡主命令，苟生不能死，纵死不得生，死生皆不由己，你，可愿意？”
芸娘猝然抬头，神情恍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直到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仓促点头：“愿意！芸娘愿意。”
姜羡鱼轻轻颔首，侍卫拖起芸娘，穿过人群往后方而去。
萧衡站在原地，意味深长道：“先抑后扬，收服人心，郡主手段高明。”
听到这番话，姜羡鱼不明所以，直到芸娘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回眸，见镇西王视线在她和沈由身上来回逡巡，恍然明悟：
方才她和沈由，的确像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故意为之。
天可明鉴，她属实是一时兴起，就想看看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为了活命，还能做些什么？只要是利刃，她都想用，并不介意是都会伤到自己。
不过，这些没有必要告诉镇西王，故而她只是故作高深地笑了笑，默认他的想法。
萧衡慢慢收敛了神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赫然下令：“范止轻。”
“属下在。”
“清点粮草，一厘都不能少。”
“卑职领命。”
轻骑卫闻声而动，列队上前，从流民手中接过粮车，用自备的探粮器一一扎进粮草，逐袋检查。
饱满金灿的谷粟从粮探中簌簌滚落，秉笔士兵抱着账册有条不紊地验证和记录，从队首到末尾，共计上百辆运粮车队，一辆都不曾落下。
还站立着的流民，包括伏青在内，总共也不满三十之数，一想到这般多的粮草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而不知，各个都呼吸急促，激动莫名。
“激动什么？若不是因为你们，永朝郡主还能剩下半数的粮草，可惜……现在都归我们镇西军咯。”
范止轻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兵痞做派，嘲笑奚落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流民。
流民们先是一惊，转头向姜羡鱼求证，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忍不住面面相觑，不安，感动，肉疼……种种情绪不断上演，最终化为对郡主的感激和效忠，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姜羡鱼心中微动，陡然转动眼眸，看着范止轻。
后者轻轻朝她挑了挑眉，深意尽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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