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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据说她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闲暇之余好跟人比试,手下败将无数。
她日常喜扮男装上街,时常斗蛐赌钱,坊间被人尊称“吴六爷”,曾言“恨非男儿身,无路报家国”,是说书人口中十分离经叛道的人物。话本《晚姬传》就是以她为原型,讲一个女子女扮男装从戎杀敌,最终成为一代开国大将的故事。
评书这事,听得就是个稀奇,就是个不寻常,虽然有人唾有人捧,但只要今日所讲有“吴六爷”这几个字,茶馆的生意就不会太差。讲到后来,已经没什么能讲了,重点又渐渐不在她所做的那些事上了。
纵观史书列传中的王侯世家,要说一个人的成就,首先要讲这个人的外貌,好像一个人如果要干成什么大事,那么他的长相也一定要非比寻常。可能是吴筠羡做的事太过离经叛道,连带着她这个人的长相也变得十分离经叛道。
一说她瞳大如牛,身高八尺,而四肢如豕。
一说她眼似绿豆,口大过耳,面骨横斜偶流涎液。
还有人说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单单往那一站就能把人吓厥。
市面上也开始售卖她的画像,号称买回去能够辟邪。
如此到了她及笄之年,已然没有男儿敢上他家提亲。她爹吴英终于觉着事情大了,跟各个说书的馆子私下交待,不让再提“吴六爷”这几个字。
这么沉寂了一年,她长到了十八岁,仍是无人问津。吴英更是着急了,要是过了十八还不嫁出去,必然惹人非议
,当下勒令将她禁足,也不许她再以男装示人,还逼着她去参加些诗会,结交些闺中女子,或者是看得上眼的男儿。
可惜,为时晚矣。
一则是旁人听说了她的名声,纷纷变色而逃。
一则是她“英武不凡”久了,对那些个“谦谦公子”都不太瞧得上。
说到这里,我问:“景杉她就瞧得上吗?”
“王妃对斗蛐打牌这些男人家的玩意也很喜欢,知道景杉也好此道,再加上吴英吴将军,还有宸妃的撮合,就欣然同意了。”
我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贺栎山埋着头忍笑。
这些繁琐的流程交代完,早就天黑,天边一轮弯月高挂,灯笼将宅院照得亮如白昼,四周还有些吵闹,我喝多了酒,脑子有些昏沉了,害怕等会儿做出来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借口小解,起身出去透气。
走到清静的庭院之中,一个小亭立在湖边,由一个小桥连着
,正好可以歇息,我走过去坐下,风一吹,不知道怎么身子就软了,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唤我。
那声音清润而渺然,似梦似幻,我便不当真。
过来好一阵
,困意终于如潮而退,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身在亭中,亭外挂着灯笼,月光烛光,照亮了我眼前站着的人。
“晋王殿下?”
他穿着一袭白衣,就在我身前站着。
“子湛?”我不由自主地答了。
景杉知道他害他三皇兄我在神武营那里丢了面,吃了我的银子,专门给林承之,还有其他翰林院的几个,发了请帖——他自认这样就显得没有那么明显。我可能也沾了景杉瞻前顾后的毛病,人不在的时候,空惦记,人在的时候,却不敢动作,明明知道他就坐在那里,目光都躲着去——免得叫其他人看出来我心中端倪。
我不再敢多喝,不过是怕在他面前失态。
“方才远远看见有人在亭中,恐有人喝醉了坠湖,于是上前查探,没想到会是殿下……殿下,此处风大,容易着凉,还是回去再睡吧。”林承之退后半步,冲我拱手,“下官的友人还在外头等着,下官先行一步,殿下告辞。”
他匆匆转身,我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子湛,别走。”
林承之脚步停下来,背对着我,语气依然如同刚才从容。
“殿下喝醉了。”
“子湛。”我轻声重复。
林承之仍然背对着我,面朝远处,轻声道:“殿下认错人了吧?”
我就这么跟他对立,我不开口,他也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晚风起得大了,刮过来,掀起来他月白色的薄衫,他在风中不动分毫。
风有些刮眼,我忍不住垂下来眼睛。
“是,本王认错了。”
我站在原处,望着他的背影,看他穿过回廊,身影没入夜色,久久未动分毫。
我怎么会认错。
崇礼殿外,小池塘边,清风庭前杨花里。
往事拣来细数,件件是你,幕幕是你,梦里梦外……都是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本王心悦你,已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