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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称呼她了，‘我家前叶’。”
闻衡猛然攥紧了剑，背身接着往山下走。
走得远些，才抬手臂蹭了下眼睛。
姜扶生远望他的人影消失在回弯处，明白他大概是心里正难受着，不然怎会连御剑都忘了。
“他去做什么？都没发现你在身后跟着？”
赵前叶从剑石背后走出，拢着雪兔皮做的披风，脸色灰白。
“我没了修为，气息与之前不同，他分辨不出正常。”
姜扶生从灵囊中掏出纸伞：“撑着吧，月神树枝干做的伞架，撑着有灵力护体。”
赵前叶也不推拒，将伞接到手里，朝着日头撑开。
姜扶生问：“你和他吵架？”
她摇头：“我怎么舍得跟他吵。不过是双修时没忍住哭，败了师兄的兴致，他出去冷静了。”
姜扶生：“……”
赵前叶还望着闻衡走过的转角，语气如羽毛般轻盈柔和：“他说要帮我找复活师兄的办法呢，你说可不可爱？”
姜扶生冷嗤一声：“可爱个屁，小子异想天开。”
他说完便有些后悔，该顺着她说的。实话只会让她好不容易积攒了生气的眉眼平淡下去，再盖千八百重沉雪。
闻衡死的这些年，他不止一次想过，他和赵前叶并不合适。
最初他喜欢她，只是因为与师父在外游历，途径多个门派，她是最把他放在心上的同龄人，没有因为他明天就走而与他相交泛泛。
赵前叶跟在闻衡身边，始终温柔地对待他。姜扶生也不是只贪恋她温柔的一面，他不是闻衡，他全部都看得见。
那些背后对闻衡使过绊子的人，那些给过赵前叶难看、苛待过她的人，她都一件件整理起来，在对方最放松的时候报复回去。
她不是表面温柔天真那么简单，她实际上心思很重，睚眦必报。
看过她的表里不一，下次见面就忍不住多留意一些，担心什么时候自己也惹了她，被她着手报复。
他的视线频繁起来，和闻衡熟悉起来。
他被人背后说闲话，说他是雨霁真人的孩子，去母留子带在身边，好可怜。
他面无表情听着，这些话他几乎是从小听到大，已经没什么追究的欲望。
但赵前叶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她拉着他的手臂向后退一步，另一只手的食指单竖比在唇前。
他们一直退到功室里间，她带着他从窗子跳出去。
他身手不好，是她将他抱下去的，她的怀里是清苦的栀子香，不知混了什么。
后窗外叶片翠绿，风吹过将它们吹出清冽的响声。在他们离开功室后，说闲话的那些人果然走入了里间，倒茶将谣言说得更真切几分。
“为何……”
“荀如、薛雅逸、高乐章。”
赵前叶念着里面的人名，清澈的眸子抬起，扇动的睫毛仿佛扇出了风钻进他的胸口。
“我帮你教训他们。”
姜扶生：“为何？”
赵前叶柔柔一笑：“你是我师兄的朋友。”
他的情根深于羡慕。
她不止将闻衡宠爱得很好，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能分到好处。
被她爱着，该是一件多好的事。
但姜扶生知道，她心里的人永远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