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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像是只惴惴不安的流浪狗。
金雀叹了口气。
只是见个家长，怎么还能紧张成这样。
明明之前也见过。
*
第一次带郁理见父母时，还是一年前。
那段时间，郁理正暗地里准备着求婚，早就挑好了一枚戒指，怕她发现，连着盒子都藏了起来。金雀却因为研究所的项目越发忙了起来，早出晚归，一连半个月几乎都没和他亲热，也顾不上其他。
直到某天晚上，金雀睡梦中却忽然被微弱的声响惊醒，一扭头，才看见郁理正抱着自己刚换下的衣服偷偷哭。
肩膀抽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连她醒了都没发现。
金雀把人拽起来时，眼圈泛红，肿的像个核桃。
再无奈，她还是抱着人又亲又哄了半个小时，说了好多句我爱你，才被郁理抱着腰紧紧搂着重新睡下。
第二天起床，金雀罕见的比他起得要早，郁理一睁眼，就看见她骑在自己身上。
整个手凑到他面前，无名指带着只戒指。
——是他买的、用来求婚那只。
“我答应了。”
金雀看着他没反应过来，还带着怔愣的惺忪睡眼，臀在他身上拱了几下，晃了晃手，晃得他头都是晕的，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答应了。”
——可是，他还没求。
“今晚能早点睡了吧。”
金雀凑到他面前，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语气有点凶。
郁理茫然的点头，金雀又亲了他一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又换上衣服出门上班了。
身边已经空了下来，郁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只是看着身旁凹陷下去的印子——那是她刚刚躺过的地方，似乎还带着余温。
他只是慢慢躺了过去，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她答应了。
“金雀、金雀、金雀……”
喃喃着她的名字，他闭着眼睛，面色潮红。
手握住身下膨胀起的东西起伏。
柱身紧绷着一只熟悉的、微旧的手表。
*
求婚——如果那天算求婚——结束之后不久，金雀就正式通知了父母。
此前，他们虽然也知道金雀在谈恋爱，但对于男方却一无所知，之前偶尔过问起，金雀也只是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因此直到郁理上门，金雀妈妈就微妙的觉得他有些眼熟，听见他自我介绍，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你是郁理？我们家之前的邻居？”
自己女儿的未婚夫居然是那个失踪案的当事人，甚至还害金雀被警察带走调查过。
她当即就有些难以维持脸色，一旁的金雀爸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郁理的模样还很满意，直到被妻子拉着耳语几句，才反应过来。
气氛当即就冷了下来，郁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金雀拉住父母解释。
“之前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父母却一点也听不下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对着郁理开口。
“我们家不欢迎你。”
郁理苍白着一张脸，什么话也说不出，金雀一看到他的模样就心疼，刚想说话，就被郁理紧紧抓着衣袖，指节用力到发白。
“小雀……我在外面等你。”
父母对郁理面色不善，金雀的态度却很强硬，只有他，也只会是他。说罢，就转身出去找郁理。
一开始两人气得不行，直到过了半响，金雀妈妈才忽得一顿，心底下意识闪过一个隐隐的猜想，却又挥之不去。
当年的失踪案……
手臂却忽然被扯了扯，思路倏然打断，她顺着丈夫的眼神，跟着他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口走去，靠在门沿上朝外面看去。
走廊外，那个在金雀妈妈心里，几乎是阴魂不散的人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只露出半个侧脸。
脸上蒙着光看不清，但似乎……似乎是在哭？
金雀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耳语，又被他手臂环着，紧紧抱在怀里。
那么高大一个人，像个小孩一样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明明轻易能将金雀整个人笼罩起来，强硬的放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却只是把脸埋进去，小心翼翼的依赖又难掩卑微。
看着女儿眉眼之间的温柔。
金雀妈妈心里咯噔一下。
*
第二次再去见家长，他们的态度就莫名软化了许多，但又用了大半年时间，郁理才算真正被接受，期间金雀只见过一次郁文生。
对方并不喜欢她。
但不论是金雀，还是郁理，都没有太过在意。这几年，这位昔日的商业巨鳄身体每况愈下，情绪也愈发阴晴不定，对公司的掌控在几次失误之后全线崩盘，又被郁理接管。
两人已经无需去顾忌他的存在。
婚礼最终定在了五月份。
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去进行了登记，并顺利拿到了红本。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带着字迹有些模糊的工牌，只能看见后面有个格字，把结婚证递过去的时候，还顺手送了袋喜糖。
“百年好合。”
红本被郁理颤抖着指尖接过去，喜糖却落到了金雀手中，她笑眯眯的道了谢，打开一看，竟还有熟悉的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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