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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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愁容地躺上热炕一言不发。

沈思漓替他解下大氅挂在沉香木帨架上，拧湿了绸布坐在炕边擦拭着他的双手，细语轻声地问道：“侯爷今日怎么瞧着脸色有些难看？可是近来太过操劳在衙内没休息好？”

高靖远反手握住沈思漓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满是络腮胡的下巴顶在她的发心，声音沙哑地说：“何家两兄弟找着了。”

“这是好事呀，侯爷怎地反而愁眉苦脸的，”沈思漓撑着他健壮的胸膛微微坐起身，不解地问道，“话说是在哪儿找到他们的？”

“王家名下的赌坊。”

沈思漓眼眸中充斥着惊涛骇浪，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什、什么？是王家策划的这一切？”

“并非如此，”高靖远见她想歪了，忍俊不禁地伸出两指轻夹少女脸上嫩肉，摇着头叹息道：“王家也是被设计进去的。”

“亲卫来报时我同见舟兄一块儿去的赌坊，打开暗道后他也才知晓赌坊之下还有几间暗室。看守的人眼看有人闯入救援，毫不犹豫地将何家兄弟全部灭口，随后拔剑自刎。”

沈思漓听得瞠目结舌：“那、那赌坊的伙计抓住了没？”

“一个不落的统统都给抓住了，由见舟兄亲自审问，”高靖远长吁短叹说道，“我早就劝过见舟兄别碰这些产业，可他猪油蒙了心，仗着自己国丈的身份料想旁人不敢坑他，最终还是瞒着我收了低价转手的赌坊。偏偏接手后也不好好经营整顿，就换了个掌柜，余下的伙计基本上都是原先的。”

“真是好一出瞒天过海计，就在王家眼皮子低下搞事情。”

沈思漓久久难以回神，这下皇帝的左膀右臂统统被拉下了水，也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下哪步棋。

沈思漓不禁担心起来：“何家几个是脱了贱籍的良民，在王家的赌坊出了人命，还好是将人给控制住了，这要是日后被人给捅了出来，岂不是酿成大祸。”

高靖远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嗓音陡然低沉暗哑：“有心之人想要闹出事来，也压不住。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过两日的冬至祭天。”

“冬至当天陛下携百官祭天，等到了晚上还有犒劳群臣及官眷的夜宴，”沈思漓拿过背靠上的薄毯盖在高靖远的肚子上，郑重其事说道，“侯爷身兼重任，还是得有些防备。”

“我明白，”高靖远缓缓坐起身，嘴角弯出微不可查的温柔，“我与见舟兄说好，两日后的夜宴你的座位是同嫂夫人坐一块的，你俩互相帮衬些。”

“不合适吧……佟夫人可是皇后娘娘的母亲，我这身份……”

“无妨，嫂夫人为人亲和，很好相处的。”

沈思漓没想到他百忙之中还能想着拜托人家照顾自己，她踌躇再三，斟字酌句的对他说道：“有件事妾身觉得还是同夫君说一声更为稳妥。”

“何事？”

炕上燥热，高靖远视线落在案几上的茶盏上。

沈思漓注意到他的视线，拿过茶盏微微倾身讨好似地将茶水喂到他唇边：“表姐让我冬至与她一块进宫，说我是第一次入宫，万一要是迷路了也太给她丢人了。”

高靖远不经意瞟到她身前白皙细腻的锁骨，明明才饮过茶水仍觉得口中干涸燥热。

“行，有东阳长公主带着你也好。”他眼神暗了暗，不自然的屈起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