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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在水潭里看见垃圾的第一发现人,芬尼则是跟他起冲突的鱼人,两人曾经水火不容,但在海军袭击事件发生后,他们就讲和了,并且现在关系反而变得要好。
受到他们的带头作用,两个种族之间的界限也消融不少,香克斯有点意外地看见在场很多鱼人和人类勾肩搭背地聊天,细问之下,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即使他听见了海军的扩音电话虫,出于对留守船员的信任,红发干部团压根不会担心有什么出格的袭击事件,只是没想到之后的发展这么让人意外。
香克斯抬起头,和船上的贝克曼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流很快。然后,他就挑了挑眉,心里有数地朝革命军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沉迷于科学技术的三隅刚刚登上雷德佛斯号。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海贼船内部,站在甲板上能隐约看见远方的海平线,船舷有块木板裂开了非常小的一条缝,像秋天的石榴一样,她伸手摸了摸,觉得很新奇。
好神奇,看见某些东西,会让人想起关于“第一次”的事情,比如听到某首歌,会想起推荐这首歌的人,甚至第一次读的书,第一次看的电影也是同样,这会让人记起第一次让自己知道世界上还有某事的人,这种印象似乎永远跟随。
国小低年级时,她做的橡胶双筒动力机在公开科学竞赛里得了第一名,其实之所以获奖,只是因为她的机器比别人运转的时间长,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强的天赋,但第一次拿到金奖杯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地站在领奖台上,全校师生都报以掌声,然而当她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双手高举着奖杯给父亲看的时候,对方却用手推开她的脸。
他说,「橡胶?那东西不就是电机吗,在工程用到的地方太多了,你以为自己很懂吗?」
母亲一如既往的沉默,而父亲也说了些不屑的话。
他就是这种人,如果三隅跟他说文学和书本,他会慷慨激昂地说自己的文学史观,然后扯些资本运作,如果她说美术、科幻,他就会使劲说几位美术家、科学家的名字,如果她说自己学了某些新知识,他就会连连抛出自己也懂的证据“我知道不就是….”“这些长大之后压根用不到…..”“学的专业……”等等,然后他会说他时运不济,再转到抱怨家庭上来。
一般这种时候,如果微波炉不发出热菜的声音,如果闹钟没有提醒出门,如果工作消息没有发到他手机上,三隅都怀疑说不定他还会说出“你怎么又胖了”“你的鼻子/眼睛像你妈,高中毕业后需要整一下”这种问题。
然后等他喝醉了,深夜回家的时候,又会拿脚去踹路边的野猫野狗,等到第二天他又像狗一样在电话里跟领导谄媚。
所以如果学妹在类似的单亲环境中度过一日三餐,三隅其实偶尔也能够理解她曾说的「只要忍耐几秒钟,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想法。
现在她在船上跑起来的时候,甲板发出啪啪的声音,像踩上了跷跷板,她深吸一口气时,也能闻到海风的味道,怎么说呢,这种气味让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非常奇妙的世界里,和海水之间的距离也更近。
没一会,肩上坐着一只猴子的本克·宾治跑来跟她详细地介绍整艘船的布局,还拿了剖析图纸给她看,但三隅的目光一直追着猴子跑,于是他兴奋地跟她讨论小猴子的习性,滔滔不绝地说着,这种努力像一个为了逃离沙漠而修飞机的驾驶员。
找她这种不擅长对话和倾听的人商量事情,真是难为他了。
三隅断断续续地提出关于海水净化器摆放位置的建议,正在专心听着的本克冲她一笑:“我相信小弗洛。”
他的笑容很单纯,三隅迟疑着开始思考,她突然有种遭到当头一棒的感觉。
她曾经想要成为科学家、物理学家或者那些在某方面做到顶尖的人,然后进入国家科学技术院,因为她相信自己有天赋,但这种态度却愈发靠近父亲,毕竟在她看来,说着自己什么都懂的父亲唯一的才华就是“自信”。
本克帮她架好梯子,三隅慢慢爬上去,脚下还是有点摇摇晃晃,于是耶稣布也来帮忙扶梯子了,她用技能“手电筒”去看船上的仓库和小电箱,电线井井有条地呆在那里。
做海水净化器的过程就不赘述了,简单的船用净化器一般在购物网站上也只要二十万日元左右,比较难的只有高压泵的制作,剩下的就是电控系统、r0反渗透膜的安装,虽然做不到像专业设备那样完美,毕竟她没有专业的环境,但至少简单使用是没问题的。
“喝水吗?”贝克曼问她。
三隅摇摇头,这时候她发现,时间又到夜晚了,沙滩上很热闹。她要确认设备能不能正常运行,于是按下按钮,咔嚓,电机开始运行,像她的橡胶模型在教室里一圈圈地转,她盯着净化器运行的样子,仿佛那是世界的运转器。
“成功了。”她这么说着,松了口气。
净化器传来杂音,但这正是它在有效运行的标志。
三隅刚靠近绳梯准备下船,附近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一瞬间,她在船上时,曾经看见革命军的首领龙和萨博说过话,对方好像还找汉特也聊了一会,不过因为这些对话都是光明正大发生的,所以三隅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机器上了。
有个脑袋很大的人——名字好像是伊万科夫,他正在朝她走过来,三隅迟疑地停住打算下船的姿势,站在船舷边。
“小姑娘,你要加入我们吗?我觉得你相当适合,用三只电话虫分开发送信号的策略实在很聪明,那些笨蛋们没有发现很正常。”对方摆了个很神奇的pose指着她说。
胳膊撑在船舷上的本克·宾治立刻哼笑了一声,他伸着头朝下大声道:“怎么当着我们的面抢人啊,你们革命军就是这种强盗吗?”
“海贼说别人是强盗?”伊万科夫双手抱臂道。
不知道是不是三隅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多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脸上,那种如芒在背的目光不像是探究或打量,反而像看穿某事的了然。
……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