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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竹一路都在琢磨直播的事，首先直播地点肯定要换，白天不行，只能晚上在办公室直播，其次如何短时间内积累人气。
从昨天攻略帖来看，人气应该是最关键的因素。
砸钱买流量可以换人气，这种情况建立在直播有足够吸睛的地方，曲竹无法保证，并且如果真拿钱换取人气，就和赚钱的初心背道而驰了……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钱生钱才能生大钱……
两种想法在她脑海里剧烈拉扯，还没争出个胜负，曲竹先撞到一堵肉墙。
封南依旧臭着一张脸，仿佛全天下都倒欠他八百万，说出来的话更是不讨喜：“你们实验室倒闭了？我论文怎么办？”
闻珩嗤笑一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不懂什么叫礼貌，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第一，这是我的论文，我当时答应的时候，是二作。”曲竹目光冷漠，同封南好好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我导师跑了，当初交易作废。现在我不想加你名字。”
封南脸色铁青，“你说作废就作废？”
曲竹略带疑惑看他一眼，“废话，钱又没进我口袋，还不能作废了？”
零四七看着作壁上观的闻珩，忍不住提醒：“你就这么冷眼旁观？”
“第一，我没有冷眼旁观，你还是多进修进修中文吧，第二我既不能动手揍人，也不能开口怼人，你希望我怎么样？”闻珩学着曲竹的语气，也列了一二三四条出来，低低笑着。
封南半响没说出话来。
曲竹绕开他，接着刚刚的思路思考。
“等等，我爸还没给梁老师打钱。”
曲竹脚步一顿，在心里发笑，封南这是被保护得多好啊，什么潜规则都不用管，明目张胆想说就说，学术圈里体面一点的还交资源互换呢，到他嘴里直接是拿钱买了。
这说法倒也不错。
封南见曲竹停住脚步，又接着补充：“你带我做实验，我让我爸给你课题怎么样？”
“我可以提供实验室。”
封南轻而易举说出最具有诱惑的条件。
曲竹正为此烦恼的情况不就是没做实验的条件吗？答应他，然后顺利发表自己的几篇论文，再顺利毕业。
但是那些师兄师姐师妹们怎么办？
曲竹没有立刻答应，“我考虑考虑。”
她突然想起当时导师发的一长串不仅仅是封南的毛病，还有一个文档简介。
十七岁，高二结束保送a大，各种奖项从幼儿园的三好学生开始到各种竞赛，科研项目还有各大名校夏令营经历，足足写了两页。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懂，甚至不稀罕。
——————
傍晚九点半，曲竹决定自己先试一下。
没有殷苒苒的鼎力相助，曲竹只能不熟练开播，把镜头朝向空白稿纸，讲去年物理高考题。
闻珩帮她调整镜头，固定在支架上，修长雪白的手指与黑色中性笔相映，出现在直播里，本来安静的评论区瞬间有人冒泡。
“身为手控的我又幸福了。”
“原来那个学妹回来了？我就说中午只是幻觉。”
“二三年新高考物理乙卷，不是刚刚第一题秒出结果？”
“那我还听个鸡毛啊，走了。”
“你不听，我也不听了，走了。”
“第一题不能秒出结果，你们还上什么？趁早退学吧。”
闻珩浏览评论区，思索片刻，打字火上浇油，“这不有手就行？”
虽然他确实认为有手就行，但是按照闻少爷彬彬有礼的性格，他一般不会说出来，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果然，本来只是零零散散几个评论在争吵，这话一出，立马就不一样了。
“秒出结果你题目读完了吗？最烦互联网装逼的人。”
“感谢博主让我知道我的竞争对手这么菜，现在没高考焦虑症了。”
“你身为一个破主播你还嘲讽上了？”
曲竹身处在暴风雨中央的曲竹丝毫不被影响，即使是在草稿纸上，也是书写工整，挑不出毛病。
评论区越热闹，直播间热度越高，就像娱乐圈，黑红也是红啊。
曲竹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接触过物理，再加上教育改革创新，有些题目确实不简单，曲竹卡在了多选题的压轴。
电场圆周运动大题，光是题目就有五行。
一般人都会果断放弃，bcd中间选一个。
曲竹显然不是一般人，并且是勇于挑战的人，她已经推出了b，但是其余都不确定，并且做出来十分麻烦，需要很大计算量。
“刚下晚自习，准备刷小视频放松一下，就给我推荐学习主播？手机爹是我高考，不是你高考。”
“主播怎么不有手就行了？”
“楼上你不是废话？这种题就算是名师讲解也要不少时间吧，别无脑嘲讽。”
“b其实有更优解，现在这种实力都能当学习主播了吗？”
零四七急得团团转，奈何它不懂物理，而它本身就是一个违反物理的存在。
它刚准备出声，就被闻珩满含警告的目光制止，零四七看懂闻珩口型，不许出声。
曲竹转笔的手停下，冷静地说：“设速度为v，时间为t……从题目已知条件得出速度关系式……”
曲竹不知道直播间什么情况，她已经全身心投入到解题的快乐中去，本来还算详细的步骤被压缩再压缩，于是笔下写出的只有各种字母和数字。
两分钟后，曲竹成功推出c选项和d选项。
“我花两分钟吃了个饭，草稿纸怎么全黑了？”
“草草草！为什么她的v和t可以消掉，太神奇了吧。”
“已老实，求放过，主播写慢点……我笔记还没抄上。”
闻珩好心把镜头定格几秒，让观众截图，再把镜头一转，曲竹已经开始解实验题了。
这是曲竹最不喜欢的题型。
分少事多。
生活所迫，曲竹只能老老实实解题。
零四七看不懂物理题，但是看得懂直播间激增的人数还有飞快滚过的评论，迈出的第一步，成功了！
刚刚连完电路图，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曲竹思考。
“不好意思，直播暂停。”曲竹放下笔，示意闻珩结束直播，自己去开门。
“师姐！你怎么开直播也不叫上我！殷苒苒像个弹簧一下子扑到曲竹身上，兴高采烈地说，“我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你的直播推送，人气还这么高。”
曲竹一愣，“很高吗？”
怕殷苒苒摔倒，曲竹抱紧她的腰，手背上的青筋尽显，还是有点吃力。
闻珩现在才是真正“冷眼旁观”，他一点也不想睡第二次阳台。
“是啊，学习区直播排名都进百了。”殷苒苒从曲竹身上下来，“不过直播间也太单调了，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有，很难留住人。”
在这方面，曲竹确实不如殷苒苒懂得多，她虚心请教：“那怎么办？”
“遮光板，背景图什么的都要用上，这些都交给我吧。”殷苒苒拍拍胸脯，往屋里探头，“直播呢？”
曲竹让开，给殷苒苒拿拖鞋，“关了，我以为有急事。”
殷苒苒讪讪地笑，“sorry啦，我太激动了。”
做自媒体可比实验有意思多了，还是这么多人一起。
零四七贱兮兮凑到闻珩耳边，小声地说：“你猜今天会不会下雨？我有天气预报功能哟~”
殷苒苒轻车熟路走进客厅，上次醉得厉害，没空打量这小屋，如今终于正眼瞧了，好像还可以。
“师姐，再收留我一晚。”
这本来就是因为殷苒苒才得到的优待，何来收留一说。
墙上时针指向数字九，肚子又非常配合发出饥饿的响声，曲竹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
有旁人在，闻珩早就自觉躲进阳台，难以担当厨子大任，没办法，曲竹只好亲自下厨。
只是短短十几天，厨房已经大变样，原本空荡荡的冰箱也满满当当，分类整齐。
“师姐，你还会做饭？！”殷苒苒羡慕又钦佩，“究竟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厨房太小，即使是两个体型偏瘦的女生也转不开身，“只是会一点罢了，你先出去，免得受伤。”
殷苒苒不稀罕油烟味，乖乖出去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
照顾到殷苒苒口味，曲竹没放太多辣椒，把茄子切好，裹上面粉，放在高温油锅里，复炸两三遍，快速捞出，撒上调料，椒盐茄子出锅。注意到冰箱里还有已经腌制好的牛肉，又在油锅里加入蒜片，小米辣，姜丝爆炒，倒入牛肉，变色后加入蚝油老抽，最后放上香菜，小炒黄牛肉成功。
屋里菜香四溢，殷苒苒不断耸动鼻子，吞咽自动分泌的口水：“好香啊……”
原本属于曲竹和闻珩二人吃饭时间，被殷苒苒占去，慢慢复盘刚刚的直播。
闻珩这次没着急让零四七封闭五感，光明正大偷听两人讲话。
殷苒苒提出一条建议，闻珩立马否决。
“直播间一点也不单调，讲究的就是返璞归真。”
“露脸？露脸人都跑去看脸了，谁还听课啊。”
“语言要风趣幽默？明明用最朴素冷淡的语言才能挑起直播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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