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气喘吁吁跑进来。
“呐，阿姨，您要的二锅头。爸，钱还你。才五块钱。”
“怎么这么久？”
“以为是高档货，特地开车到市区百货大楼，结果没有。后来在小士多找到。”
大家又笑。
“老妈，我爸的意思是吃龙虾。广东人普通话不标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娘，龙虾煮好还能活着？发那么大劲干啥？说话大声还拍筷子。真是。”
“还不是为你好？你妈我什么没吃过？还在乎龙虾死活？不下个马威，等下怎么好谈？”
一口吃掉龙虾一半。
袖子抹抹嘴：“乖女婿，熊掌在哪儿？”
“老娘，用纸巾擦嘴呀！”
“老妈，来，熊掌。慢慢吃，烫。”子欢弯腰媚笑！
陈妈哼了一声。
刘妈吃得眉眼舒展，春风万里。
第一个儿子的第一声啼哭传进耳中。
我们村第一个吃熊掌的，嗯，不对我们镇。嗯，还是不对，我们县。
“云，我是咱们县第一个吃熊掌的。”
她撇撇嘴。
“老妈，您也是我们肇庆第一个吃熊掌的。长这么大，老爸第一次买熊掌，您是第一口。”
刘妈点点头：“来，大家吃。大家都吃。不要客气。”
陈爸抹抹额头汗水，开始夹菜。
陈妈夹了一根通心菜，舒缓情绪。
刘云夹了一块熊掌放进她碗里：“妈，不要在意我娘胡说。从小就这样。就当是夏天的知了，几个月就不见了。”
陈妈拉着她的手：“好，亲闺女，知书达礼。我喜欢。”
陈爸点点头，刘云夹的熊掌已放进碗里。
两位哥嫂都点头：弟媳不错。
大姐点点头：小弟弟的女朋友不错。
唐诗已经不怯场。
拨动转盘，凤尾螺刺身转到眼前。
纤手提公筷，夹一片叶爸，一片叶妈，一片身边的大姐。
“叔叔阿姨大姐，趁新鲜。”
再一转，凤尾螺停在大哥眼前。
“哥哥姐姐们，吃，凤尾螺刺身放久不新鲜。”
“哈哈，没错，大海的媳妇。识货。”大哥开心的笑。
“老爸，干一杯。祝您老人家福寿天齐。”大姐捏起小酒杯。
“哈哈，好。天鹅常回家，陪老爸喝酒。”
“好嘞！”
“老妈，干一杯，祝您年年十八，天天花开。”大哥举起酒杯。
“好好好，媳妇儿再生个妞呗！”
“准备着呢！”
“老爸，干一杯。祝您生龙活虎，千军万马无所惧。”二姐举起杯。
“哈哈哈，大雁啊，常回家叫叫。电话不够意思。”
“是，将军！”
“老妈，干杯。祝您夜夜明珠光彩照人，一觉天明美梦成真。”二哥举起酒杯。
“好好好，天天都梦见你们呐。孩子还没有，你是干啥吃的？罚你三杯。”
“老妈，别催，努力着呢！三杯就三杯。老婆，你也有份，帮忙喝。”
“不行。自己喝。自己不行不能怪我宝贝儿媳。”
“就是。待会儿我还要敬妈呢！”
二哥乖乖喝四杯。抓了四根金条。媳妇抢两根扔嘴里。
咯嘣咯嘣脆。
原来金条有两种口味，唐诗心想。
“老爸，干杯。”三姐举起酒杯：“祝您金戈铁马扛枪上阵杀得盗贼毒贩片甲不留。”
“哈哈哈，好！麻雀最懂我心思。还是那句话。你们要常回家。我和你妈寂寞！”
唐诗心想：话都被说完了，他能说啥呀？
吴必和抓抓头皮，举起酒杯：“老妈，干杯。您生我养我不容易。以后我多生娃，让你高兴。”
“哈哈，还是小子最得力。我要抱一群孙子啦！喝。三杯。”
“好。三杯就三杯。”
唐诗心想：好赤裸裸啊！我该说什么呢？
妹妹啃起第二只鸡腿：“老妈，怎么不说话不吃菜呀！又想哥哥啦？”
“是呀，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饭堂吃啥菜。去年说饭堂买了一个月饼，拳头那么大，两口吃完。唉，广东的钱不经花。”
“有这么小的月饼呀？多没劲啊。咱们的脸盆那么大。
一块一块切着吃，花生瓜仁冬瓜线，多好吃。”
“你哥哥真孤独啊！一个人在千里他乡，孤独的看月亮。不知广州的月亮升起来没有。咱们的还不见踪影。”
“肯定没有。月亮是一样的呀。”
“嗯，那是！”
爸爸吸口烟：“地理不及格。月亮到处一样，看不看得到要看云层。我们有云遮住看不到。他那里万里无云能看到。”
“老妈，哥哥会不会和同学们一起吃月饼看月亮呢！”
“不会。大家各玩各的。个个没钱，哪会聚餐呢？”
“老妈，哥哥会不会去李老师家吃月饼看月亮呀！他帮忙做了很多广告呢！大半年了还没有做完。整个广州都做。”
老爸居然哈哈笑了几声。
老妈很奇怪看了一眼。
“不可能。李老师自己有家人要团聚。”
“哥哥说国外回来的呀！会不会就一个人呢？天天打电话，晚上经常到十一二点，不像有家人呀！”
“哦，是有点奇怪啊！他爸，是有点奇怪。怎么打这么久？中午打，晚上打。只要没事就聊广告说英语。李老师会不会单身？老师的年纪肯定比耀武大不少，又是女的。啊！他爸，有点，有点不妥，快想想。”
老爸微笑，喝两杯茶，吐几个烟圈。老妈的脑袋已经晕了，先让脑袋晕一阵。
“没什么不妥。中英文广告哪有那么容易。一个广告牌做好做出名气，大家就抢着做。学校你去看过，那么大。五山街走过，那么多商店。高鼻子白皮肤，厚嘴唇黑乎乎，这些外国人我们也遇到不少。一点不奇怪。做得好，做到广州去也很正常。”
老妈头不晕了。
耀武躲过一劫。只要老爸有一点犹豫，老妈绝对明天请假出发去广州。
“老爸，厚嘴唇黑乎乎是啥？”
“黑人！”
“是黑色的人吗？”
“对，皮肤黑得煤炭一样！”
“啊，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呀！真稀奇。以后我也去看看。”
“考到重点就有。”
“好嘞，考到重点看煤炭人。”
“那个什么唐朝的会不会是煤炭人？”老妈突然又有点晕。
老爸终于忍不住大笑。
耀武突然笑起来：“叔叔，我觉得大有可为，只要和比尔盖茨一样敢闯，努力一把，边学习边实践，把书本知识用在生产上，会走出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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