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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霜抱着阿水妈妈的头走了过来，手里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纱布。
“虽然说回到现实世界你身上的伤都会消失。”余霜说，“但是我还是给你包一下吧，看着就疼。”
她们看了一眼外卖期望送达的时间，算了一下时间感觉还来得及。
林初点了点头，把衣服卷起来露出来血肉模糊的伤口。
余霜看着就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脚麻利地包扎了起来，林初脸上没什么表情，安安静静的任由余霜动作，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余霜给她包扎着伤口，嘴上也没闲着：“所以你这是怎么整的？”
林初便给她形容了一遍自己变成炸鸡的时候，为了避免被下锅的死局，是怎么果断把自己的面衣撞掉，然后被阿水妈妈发现挑出来的。
余霜盯着她的伤口半晌，才缓缓地说：“你这相当于硬生生把自己的皮扯下来，你知道吗？”
灯光昏暗的炸鸡店里，余霜的眼睛却熠熠生辉。
林初：“知道啊，但是当时的情况我只能做这种选择。”
余霜没再说话，偏头看了林初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你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理性了。”
……
她们走出了阿水妈妈炸鸡店，拿到了阿水妈妈的头之后，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炸鸡店里除了一地不会说话不会动的虫卵再无其他生命。
唯一那么一点不是那么很顺利的。
林初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拎的饭盒，里面盛着黑炭似的炸鸡。
五分钟之前，余霜体谅林初的伤势，便让她到一边歇着，自己挽着袖子就捏着炸鸡往油锅里送。
经过了变成炸鸡这一特殊经历，林初多少对这一画面有些不忍直视，还好这次炸鸡被放进锅里的时候没发出尖叫声，像所有最普通不过的炸鸡腿一样。
如果忽略掉阿水妈妈炸鸡店恢复原本样貌之后，漆黑的油、炸炉上厚厚的一层油垢、和已经散发出阵阵恶臭变质味道的鸡腿。
林初觉得自己和余霜两个人活脱脱像黑心肝小作坊。
随后可能因为余霜着急赶时间，又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余霜的厨艺真的很差——总之鸡腿从油锅里捞出来之后，像捞出来了两坨鸡腿形状的木炭。
这下连小作坊都比不上了。
林初只能沉默：“这真的不会吃死人吗？”
余霜一拍大腿，兴奋叫道：“真能把404户直接吃死岂不是更好。”
……行吧。
她们二人拎着炸鸡和阿水妈妈的头，走出了炸鸡店。
骑着老李给的电瓶车，只花了五分钟便到了目的地槐安小区3号楼，林初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五分，距离期望送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无脸人消失了以后，这个世界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样。
安静的让人心慌。
林初微微仰头，四五点钟正是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然而她眼前的老楼完全藏于阴影之中，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森冷感。
青苔密密麻麻的盖了3号楼大半部分，令人看不分明关于这栋楼的更多细节。林初从下到上一层层数着，槐安小区作为毗邻商业区的老小区，设施陈旧层数也不高，只有五层。
但是明明天光大亮，从3号楼的窗户窥视楼里住户的房间，只能窥视到一片黑暗。
三号楼像不可名状的巨人一般，呈铺天盖地之势压向她们将林初余霜二人吞吃入腹。
“林初，小心。”余霜小声的用气音跟她说，“这栋楼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林初点点头，她也抱有同感。
事实上从她看向窗户的那一瞬间，她的直觉便在疯狂尖叫警告她远离这里。
突地。
林初觉得窗户后面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从漆黑的窗户中间，冒出来一张惨白的小脸。
林初被吓了一跳，对方黑洞般的两只眼睛紧盯着她，一个愣神间的功夫，对方便又消失了。
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但是林初知道，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有人正藏在3号楼里等着她。
同样不知去向的老李也如同始终悬在林初头上的一把大刀一样，让她的心沉甸甸的。
找不到老李，便意味着她跟余霜之中终究有一个人会少了一个头。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她自己也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跟余霜起了冲突，到时候自己会怎么做。
她跟余霜站到了三号楼的楼底。
槐安小区的楼都是老楼，设施相对陈旧。
单元门只是用破旧的铁门稍微拦了一下，门锁已经被腐蚀大半。
林初先一步踏进了门里，一下子温度便降了下来。
她左手边便是向上的楼梯，墙体苍白宛若失去了全身血液的尸体。
林初扭头和余霜对视了一眼，她们互相点了点头，一层一层的开始爬楼。
噔。
噔。
噔。
她跟余霜上楼的声音有规律的在楼梯间里回响着。
之前林初的生活中时常会有这种时刻。
她下班回家开始爬楼的时候，可能就是生活中平常的一个夜晚，但是有时候会碰到邻居跟她差不多时间前后脚回家。
只要有人在她后面，听着邻居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林初便会觉得心慌。
这种时候她一般会放轻声音加快速度冲回家，开门的瞬间便累得气喘吁吁。
噔。
噔。
现在林初又不可控的陷入到了这种莫名恐惧的情绪里。
她情不自禁的停下了上楼的动作，扭过头去看余霜。
余霜满脸疑惑的回望过来。
朝对方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没关系，林初暗道自己可能是疑神疑鬼想多了。
噔。
噔。噔。
有什么事情开始不对了。
林初觉得自己一瞬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她几乎没有转头过去的勇气。
楼梯的脚步声还在刺激着林初的神经。
噔。
噔。噔。
鸡皮疙瘩细细地爬满了她的全身，林初在心里无声地尖叫着——
出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在这个楼道之中除了自己和余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尾随在她们身后跟着她们一起上楼的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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