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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抓贼
两人撬锁的动作轻车熟路，一看就是熟练工。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锁刚刚打开，还没进门呢，就被强光手电照的睁不开眼了，盛德安他们拿的手电可都是部队的硬货。
两人捂着眼睛求饶，大概是盛德安和程景堂的两人的身高优势太过于明显，还没等他们开口，俩人就什么都说了。
“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拿啊……”
“就是，就是，是村支书让我们过来的。”
“公安同志，你看我们没拿东西又是被人指使的，能不能从轻处理啊？”
……
原来这俩人把他们当做便衣了。
可见这俩人平日里没少犯事，认错认得相当顺溜，还知道给自己争取宽大处理。
盛德安哼了一声，“你们说的我们会考虑的，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能不能从轻处理我们说了也不算。”
盛德安给程景堂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厂子前面办公室打电话报警了。
等待民警过来的这半个小时，盛德安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了解清楚了。
这俩人原本就是手脚不干净的，平日里偷鸡摸狗习惯了，张金贵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一个人十块钱，说是只要把门锁撬了就行，这么简单的事情，两人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了。
第一次干的时候，两人按照张金贵的指使，撬了锁就回去了，当时仓库里黑胧胧的，两人也不知道仓库里有什么东西，可是后来听到孙大虎跟人白话，说是里面有着几万块的衣服，两人的心思可就变了。
他们也是听说了，这个租地的女人厉害着呢，做什么牛仔裤的，赚了好多钱，街上的牛仔裤一条就要一二十块，张金贵就给了他们一个人十块钱，要是顺手弄几件衣服一倒手，钱不就来了？
反正是张金贵那个老东西指使的，他们顶多就是从犯而已。
两人的小算盘打得挺好，没想到还没动手呢，就让盛德安他们给按住了。
盛德安和程景堂身手利索，这俩毛贼又是进过局子的，一下子就认定这俩人是便衣了，他们自己心里也明镜一般，自己不是主犯，又没有拿走东西，进去也顶多是教育一番，干脆就什么都说了。
派出所很快来人把两个毛贼带走了，盛德安让程景堂先回去了，想着自己就在这里凑合住一晚。
“那行，姐夫，你自己当心些，我回去了。”
盛德安：“嗯，连队都已经熄灯了，你回家里住吧，顺便跟你姐说，事情都解决了，不用担心了。”
-
程珍爱在家里根本睡不着，虽然她知道盛德安和自己弟弟身手都不错，两人一起对付七八个人都没问题，但还是没来由地担心，她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有贼这么简单。
要是真的想要偷东西，直接偷就是了，就怕是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不单纯。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动静。
“姐，是我。”门外传来程景堂的声音，“逮住了俩人，让派出所给弄走了，我姐夫说他自己在那边就行，让我先回来了。”
程珍爱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也快去歇着，床铺我都收拾好的。”
安顿好自家兄弟，程珍爱回到卧室翻来覆去睡不着，来到红城之后的这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晚上和盛德安分开，以前她没觉得这床有多大，今天就觉得不光是床大，就连这卧室都觉得空荡荡的。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程珍爱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男人的陪伴，现在自己突然落了单，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程珍爱叹息，最后还是穿好衣服悄悄出了门。
反正厂子就在出了大院不远的地方，程珍爱想着脚步更是加快了，只是今天夜里有些阴天，出了大院之后路上就更加暗淡了。
她的眼睛有些散光，夜里出行原本就有些不方便，这一段夜路走得有些胆战心惊，好在这条路她白天走过无数次，很快有惊无险地到了厂子。
盛德安也没睡实，刚想着迷糊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
嗯？
这张金贵还真是胆子不小，这是又派人过来了？
盛德安起身拿手电准备出门，谁知来人竟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温软，男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
程珍爱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我有些不放心你。”
男人的目光深沉，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
值班室的床只有九十公分的宽度，再加上孙大虎那个人不讲究，程珍爱多少有些嫌弃，两人就去了程珍爱办公室那边了。
一开始两人也只是聊天，后来盛德安就把人抱住不撒手了，还说这里的被褥有些太薄，他觉得冷。
程珍爱懒得揭穿他，明明身上都是滚烫的，再说八月份的天气，就算是夜里凉了，也不至于冷，明明就是借口。
办公室这边的床也是单人床，原本这床就是给她中午休息用的，根本没想到两人还能有这样的独处机会，大概是换了一个环境的原因，盛德安今天把战线拉的有些长，程珍爱就有些后悔，她大半夜的来这“受罪”来了。
单人的钢丝床摇摇欲坠，两人后来干脆就站在窗边，但这个姿势很快让程珍爱有些体力不支，“你快点……我有点累了。”
盛德安轻笑：“这可不能怨我，你自己送上门的。”
……
情愫平息两人才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在家里，他们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是我昏了头……你骂我吧。”盛德安说，“等天亮我去医院给你买药。”
程珍爱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盛德安有句话说的没错，是自己送上门的，这件事自己算是罪魁祸首，不过现在她心里倒有些释然了。
两人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其实一直都没有认真讨论过关于孩子的问题，盛德安从未主动提及过，就连盛老爷子都没有问过。
程珍爱知道，盛家这爷俩是顾及自己的感受，但他们越是这样，程珍爱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再怎么说盛德安才三十七岁，老爷子盼了那么多年，说不想要孩子是不可能的。
“不用了，顺其自然吧。”程珍爱说，“就这一次，哪有那么准的。”
盛德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
程珍爱；“我说，如果真的有了，那就说明这个孩子该来，咱们就要……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想要？”
盛德安半天没言语，失子之痛还在，曾经的不幸他其实还没有忘记，如果一件事潜在的风险太大，那他宁可这件事不要发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于孩子已经没有执念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身体恢复好了吗，我心里担心。”
程珍爱摇头，“没事，再说了这只是一种可能，哪儿就那么容易怀上呢，哎呀行了，再不睡觉天真的要亮了！”
-
张金贵还不知道他请来的两个帮手已经在派出所什么都说了，他还等着看程珍爱这边的好戏呢，就听到外面响了警笛声。
这老货到了派出所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信誓旦旦地说：“公安同志，你们得以事实为依据啊，你们也不看看王奎和何小龙是啥人，那俩人从小就是偷鸡摸狗的，他们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再说了，我可是村支书，程厂长跟村里那是正式签过合同的，我对她的工作十分支持，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们可不能被他们蒙骗了。”
“公安同志，这可是破坏安全和稳定的大事情，你们可要好好调查调查，这距离我们村里也挺近的，村民的安全也很重要呢。”
……
张金贵说了一通，看对面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说别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完全放松了警惕，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可以，反正那两人原本就有前科，他们自己要犯法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张金贵失算了，负责审讯的是新来的所长郑西亮，别看岁数不大，但经验丰富着呢，对付张金贵这样的老油条不能来硬的，他甚至笑着给这位村支书递了一支烟。
“张支书，你说的话，我们会认真考虑的，现在全国上下都要抓典型，王奎和何小龙这样的人自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金贵得意，也笑着说：“就是就是，这俩坏种嘴里没有实话，不过都是一个村的，我就不追究他们乱说话的责任了。”
“确实，他们说的话可信度不高，你只给了人家五块钱也难怪人家不能尽心办事——”
“胡说！”张金贵下意识地打断了这所长的话，“我明明给了他们一个人十块呢……”
“哼。”
郑西亮说，“你不是没参与这事吗？”
言多必失，张金贵一连串的假话说出去，说得自己都信了，谁想到郑西亮突然提到了钱，他明明花了二十块呢，就那么下本能地说出了口。
结果可想而知，原本只想着给人家一个教训趁机沾点儿便宜，结果把自己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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