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洪水自山顶一泻而下,将原有的河床扩张了整整三倍大,离得近的房屋被尽数冲毁,乌泱泱的人群眼睁睁注视着这一切,却毫无任何办法。
“村长,我们的房子又没了,河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显灵,房子没了,我们该怎么办,该住哪啊!”
老村长将目光对准了后山,“人已经送下去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几天后就能退了,房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先搭伙住着,等雨停了后大伙一起上山去,多砍些木材来。”
“哎,好!真是多谢乡亲们了。”
后面又有人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没事,反正后山的木材多的是,哥几个出点力气就行。”
人群渐渐散去,紧跟着洪水也渐渐退去了,大片大片的淤泥滩裸露了出来,河流的下游,一个破笼子被冲到了一块柳树上,两个人躺在泥滩里,不远处的一个小水坑,一条白鲢搁浅,使劲抽着水坑里的水。
“咳咳!”
成辉艰难得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狼狈,他急忙爬到曲霄染面前去检查他的状况,看着那肥大的身体,要不是在他在水中不断用“医者仁心”治疗因缺氧和泥沙破坏的肺部,成辉活不到现在。
“曲霄染,你快醒醒。”
成辉摇晃着他肥胖的身体,直到两口水从曲霄染的嘴哇哒哇哒地吐出来,曲霄染这才慢慢恢复了意识。
不得不说,他们俩的命实在是太大了。
一醒来,曲霄染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四处的泥潭,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是烂泥,成辉糟心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怎么会进到那猪笼里面,现在应该是在河流下游,快起来,走,我们回村子里去。”
“哎,好。”曲霄染想要站起身来,可变成木偶的双腿根本不能支撑他目前那二百来斤的上半身,没走两步就又摔了下去。
对此,成辉扶额苦笑,却也开不了口嘲讽,毕竟要不是这能力,自己根本站不到这。
“还是先歇会吧,等你恢复了再说。”他难得安慰道。
曲霄染看着小水坑里倒影着臃肿的自己,郁闷在心中快要结成巨石,他抓起水坑里的小白鲢朝河里丢进去,骂道:“真是cao蛋!”
白鲢遇水明显活跃了不少,在两人的注视下,它朝着更下游的地方游去,顺着鱼儿的方向看去,他们发现了一些水中的横木,切割面很平整,但他们并没有在意这些,等曲霄染瘦到能够行走时,二人搀扶着往上游走去。
“哎,要是哥的能力是瞬移就好了,想去哪去哪,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累死累活了,真爽。”
“少说话了,不然等会连回去的力气都没了。”
“哦。”
滩涂之上,一路走走停停随着离河流越来越远,他们发现了一大片的木桩。
曲霄染不由得发出惊叹,“这是砍了多少树啊!”
风从荒凉的山坡上吹来,直袭面部,成辉想到了这场大洪水,“曲霄染,我好像知道这洪水的来源了。”
“啊?”
“砍树,水土流失严重,”他埋下身去,摸了一把底下的湿土,“这里本来就土质疏松,一旦下雨,没了这些树,土里根本就锁不住水。”
原本蓝星是很注重环保意识的,尤其是有几年特别强调水土流失,曲霄染虽然是个网络骗子,却对此也有一些了解,他点了点头,认同道:“短时间内这么大规模的伐木,不出事才怪,那群村民还搞封建迷信,真是骇人!”
待他说完这句话后,胸口那皱巴巴的退场劵发出了淡淡的光芒,曲霄染抽出来一看,里面居然已经有了2枚徽章。
“我靠!小辉,快看看你的。”
成辉应声拿出了那张纸,和曲霄染一样,两枚徽章。
“现在只要我们再找到一个就可以出去了!”曲霄染高兴道。
成辉也高兴得点了点头,“最后一块徽章应该和村民集体死亡的原因有关。”
“好小子,这思路不错!”曲霄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脸笑的如同一朵绽开的花。
*
大量的人员伤亡让后姝忙得应接不暇,但她同样也明白,若是玩家自动退出,游戏也会留下他们的尸体。
就比如上次在这里遇到的那三人帮玩家,如今三人的尸体出现到一群灌木中,三人被尖锐的木条刺中要害,扭七扭八的蜷缩在里面,鲜血不断从上面滴下来,染红了地面。
后姝同样将他们的死亡记在了笔记本上,距离所谓周末还剩两天时间,虽不知道警察上门后会发生什么,但她也猜得到,那是应该与自己能否顺利离开这个高塔副本有关。
踏进b区后,走在去往村落的泥泞小路,目前手上有两个任务,一是要寻找着那两人的踪迹,二是将手上的东西物归原主,她指的是那一截木偶下肢和头骨,这些都是那颗古树身上的,但到目前为止,她其实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酒店里那么多的木偶,却只有这一具与那颗树产生了联系?
难道其他的木偶是用另外的木头做的吗?
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对劲,走了许久都没看到上次的村落,半路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有汹涌浑浊河水的咆哮混着天边轰隆轰隆的声音,寻着这声音,她来到了一条岔路口。
那是通向山外的一条马路。
几辆卡车从路口经过,车背后的是成捆成捆的木材,看着穿着紫蓝色工作服的司机坐在驾驶室,那老式的卡车、泥泞的马路,后姝顿时明了,她想到了也许成辉和曲霄染这与所谓的案发现场有关。
既然走了这么久也见不到那山村,这个世界一直把自己往这写卡车上引,那么跟上去,一定能发现问题。
趁最后一辆卡车经过,后姝一跃跳了上去。
卡车开了一路,天黑不久后终于来到了一个木头加工厂,后姝趁机混了进去,躲进了装木头的仓库里,里面,一群人正对着搬进的木头谈话。
“哎,老板,你看,木头都运到这来了,你看看这成色,不愧是几十年上百年的东西,和别的地方的就是不一样哈。”李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男人看着堆满一仓库的木头,猛的吸了一大口烟,接着拍了拍面前那男人的肩膀,“你给的路子不错,都是好木头,运到城里去能卖个好价钱,盛儿,加油干,钱少不了你的!”
“哎,好!”
离开大山以后,李盛进了一家木头厂,专门为一些木头做粗加工,说白了也就是扒皮工作,这次木材的直采地,就是他提供的,老板高兴坏了,给他发了不少奖金,他打算过俩天请俩天假,回一趟老家。
自从上次出来以后,已经整整过去五年了,如今随着工厂开的离家越来越近,他也归心似箭。
几人又聊了不少东西,随后开怀大笑得离开了这里,留下李盛哥几个一起,拿着木矬子继续干活。
等到凌晨之后,工人们也都跟着下班了,后姝走到窗前,见工棚里面点着煤油灯,那男子躺在床铺上,面带笑意,不知道婆娑着什么东西。
山边乌鸦蹄鸣,枝头月亮高挂。
后姝思考着这一切的联系,游戏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看到这些,她是最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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