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璟太过细腻了,他这样的猜测与担忧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恐慌,这也是最不好的。
锦岚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别有深意地望着他,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这世间,人心最难猜,但锦岚却将这几个人看得透透的。
他们三个人,每一个人的性子他都了如指掌。
而锦岚这个人,却从未有人看透过。
红衣蹁跹,带着几分潇洒恣意,却又有几分寂寥。
确实,锦岚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他习惯独来独往。
在浮渊,甚至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因为他总是不打招呼就走,也没人能管住他。
毕竟在这里,谢洲瀛对他是最为纵容的,连顾清疏都比不上。
他拥有绝对的自由,可他又好像没那么自由。
轻松,快活,这是樊璟与他相遇时,樊璟对他的生活的评价。
他听到后却笑了,笑着说。
“我所求并非如此。”
樊璟到现在都不懂锦岚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看起来很简单,所以情绪都浮在表面,像是整个浮渊最简单的人。
可他又那么复杂,每个人都与他有些交情,但每个人都不那么了解他。
他们只知道他是锦岚,是右护法。
仅此而已。
就好像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锦岚就是一个专门为了他们而做的躯壳,只是为了让他们看见有这么一个人。
那真正的,真实的锦岚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谁也不知道。
樊璟就这样目送着锦岚离开,阖上了双眼。
明明只是短短五个月,却变了那么多,不管是他还是锦岚,亦或是整个浮渊,都变了。
他只感觉不安得很,就像治隐楼被屠门前一晚,他也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风云变,苍穹黯,天下乱。
他知道谢洲瀛的野心,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不在意谢洲瀛的大业,也不会帮谢洲瀛。他只是想在这个仙魔有别的世间讨一个公正,没人助他,那他便为自己搏一把。
只是他好像被卷入了一场乱局,无法脱身,只得受人指引,朝着旁人为他定的路上走。
好在这条路走得并不痛苦,甚至与他的方向相同,他也就认了。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一切,但他所感知到的,都是美好的。
这样就很好,他想一直都这样。
绝不允许被破坏。
而顾清疏,她在其中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顾清疏埋头走着,根本不看路,走了许久都不知道到哪里了,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却是觉得有些庆幸。
这里没有人,真好。
每当她心中烦闷亦或是悲伤时,她总喜欢一个人呆着,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只有她自己,只要这样呆上一会儿,她就能自己想通。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荒废已久,自二十一年前魔界之门大开,这里就没有人了。
凄凉,确实是凄凉,可她并不在意。
在她眼中,这样僻静的地方比哪里都要好。
走着走着,她感觉一滴水滴在脸上,冰冷微弱,她仰头一看,是下雨了。
巧的是她的乾坤袖中什么样式的武器杂物都有,就是没有伞。
现在好了,只能找个地方躲一躲了。
她寻了个屋子,躲在屋檐下,静默地蹲着。
之前乾坤袖中的换洗衣衫忘记放回去了,她方才找谢洲瀛对峙也是故意不换,现在闻着自己一身恶心味儿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了。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不一会儿便散发着雨水的腥味,混着她身上的味道,那叫一个劲儿。
她只是看着地面被渐渐打湿,自己的一颗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多想的,至少他们现在对她很好不是吗。
况且岑酌,樊璟还有锦岚,他们这些个月来对她的好,真得不能再真。
这样就够了。
对啊,没有什么好纠结难过的。
她本来就没有生气,现在捋一捋思绪只感觉浑身轻松,这么一想,其实也不糟。
只是该怎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在她组织语言,想着该怎么让樊璟他们不多想时,感觉面前多了一道黑影。
这黑影挡住了她面前全部的光,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她就这样蹲在地上,像一个团子一样抬起头看向来人。
她看见岑酌撑着伞,微微倾斜着,将她这个人笼在伞下,此刻她才发现,那些雨都从檐下飘到她身上了,只是她方才一直在发呆,没有发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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