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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现在对妲己可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俩人分开不过半个时辰,他就相思难耐,一看到妲己,立刻扑了上去。
哪吒握住妲己的手,一诉衷肠:“我本想去后营看你,但后来想想,找丞相给你求情更要紧。”
众人见哪吒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金吒、木吒羞得脸色通红,哪吒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东西。虽然他二人经常看不起姚珍和杨戬,觉得男男相恋并非正途,但如今他们宁可哪吒喜欢上男子,都比喜欢上妲己强。
妲己其实也有点反胃,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少不得忍耐一二。妲己泪眼朦胧地看着哪吒,泫然欲泣道:“望将军可怜下妾身的两个妹子,也救她二人一命。”
哪吒现下对妲己言听计从,立刻回头看向姜子牙,慷慨陈词道:“丞相,您说她三人惑乱天子,唆使纣王残害生灵,可有证据?”
天下人皆知三人是妖妃,整日蛊惑纣王作恶,但让姜子牙拿出实打实的证据,他确实一时拿不出,只能等不日攻破了王城,找到宫人、大臣作证才是。
姜子牙微一沉吟,道:“杀人偿命,狐狸精害死妲己,附身在妲己身上,我这有照妖镜,一照便知。”
姜子牙今日一定要斩了狐狸精,别的他证据没有,害死苏护之女的证据还是有的。姜子牙知道哪吒一心在狐狸精身上,对于二妖不过是爱屋及乌,自己只要斩了狐狸精,哪吒也不会再护着二妖了。
琵琶精和雉鸡精听了姜子牙的话,就知他一时半会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抽抽搭搭道:“丞相容禀,我姐妹二人一直在轩辕坟修炼,一日纣王打猎路过,看我姐妹二人容貌艳丽,强行纳入后宫。妲己害人性命之事,我姐妹二人并未参与,还请众将军明鉴。”
姚珍刚听妲己替二妖求情,还觉得三人虽说作恶多端,但情比金坚。如今听了二妖的话,不由目瞪口呆:你们好歹在一起修炼千年,友谊的小船这么快就翻了吗。
妲己听她二人把罪名都丢给自己,气得柳眉倒竖,破口大骂道:“你们平日姐姐妹妹叫的好听,和我一起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如今大难将至,竟将罪名怪我一人头上。”
二妖不理妲己,继续哭道:“丞相,宫中侍从、宫女无数,尽可替我二人作证,我等从未害过一人。”
姜子牙本以为斩杀三妖不过是手到擒来,谁承想哪吒看上了妲己,还惹出这么多的风波。他也顾不上和哪吒置气了,如今重点是先解决这三妖,姜子牙下意识的看了姚珍一眼。
姚珍明白姜子牙的意思,立刻凑上前,说道:“丞相满朝文武都盯着呢,这二妖死不认罪,又搬出了证人,冒然处斩只怕人心不服,说您滥用私刑。倒不如明日攻下了王宫,请来人证再做处置。”
姜子牙看二妖说的笃定,心里有些打鼓,不免为难道:“万一真如她二人所说,并未害人,那该如何是好。”姜子牙不在乎多留三妖一日,他是怕回头有人作证,无法处理了琵琶和雉鸡二妖。
姚珍反应过来,用手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反问道:“那您的意思是,无论犯没犯法都要斩?”
姚珍觉得姜子牙若是无论如何都想斩杀三妖,直接派人做伪证就是了,还在这纠结什么。姜子牙到底性子老实,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虽然心计上有些长进,但还是觉得作伪证太过下作,有违本心。
姜子牙身为古人,多少都有点红颜祸水的思想,女人长得太好看了总归是祸害,二妖貌美如花,并非良善之辈。何况二妖服侍过纣王,就该从一而终,纣王不日身死,留她二人何用?只是无罪也要斩的话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因此姜子牙沉默不语。
姚珍和三妖没多大的交情,而且当年在女娲山上,妲己还想吃了自己。这么多年二妖同苏妲己一起享用了多少民脂民膏,也未曾阻拦过妲己作恶,真要给二人斩了,也不能说冤。但姚珍见姜子牙不说话,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心想你不想做这恶人,我更不会做。
姚珍灵机一动,道:“有罪无罪,且看明日,若是无罪那就废了她们的道行,随她们去了。”
姜子牙觉得就这么放过二妖,有些轻率,于是又抬头看看众将。黄天化几人见姜子牙看向自己,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姚珍那鬼机灵都不愿意沾手的事,他们更不愿沾手了。
姜子牙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先命人将三妖收押,且等明日再审。
哪吒现在半刻也不愿离开妲己,哭着闹着要和妲己关在一处,连三头八臂都显露了出来,要跟众人拼命。
姜子牙虽然是哪吒的师叔,但玉虚宫里第一不受宠的是申公豹,第二不受宠的就是他了。哪吒真要跟他犯起横来,姜子牙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了,无奈只得先让哪吒跟着,又命雷震子去请太乙真人来。
雷震子早就看哪吒不顺眼了,想着太乙真人要是来了,治好了哪吒的疯病,满营将士上哪看笑话去。于是路上磨磨蹭蹭,飞会歇会,晚上还没到乾元山。
哪吒刚跟着妲己去了后营,纣王就在王宫里自焚了。姜子牙连气都没喘匀呢,赶忙打点兵马往王宫去了,一边命人救火,一边派人搜寻宫中近侍来作证。
第二日一早,南宫适带来了五名奉御官、五名宫女作为证人,姜子牙又命人将三妖押入帅帐。殷夫人已经听说了昨日的闹剧,今日姜丞相要审三妖,她也来到中军大帐。哪吒若是真的疯魔了,自己身为母亲,怎能置之不理。
三妖跪在地上,哪吒搂着妲己不愿撒手,因此也跪了下去。殷夫人见了,不由叹了口气,这小儿子从小就不让她省心。
姜子牙先问问宫中侍从:“这三人你们可认识?”
十人看了三妖一眼,点头道:“认得,是苏娘娘,胡娘娘,还有王娘娘。”
姜子牙又问几人在宫中职务,众人纷纷作答,有奉酒的,有打扇的,有更衣的,还有掌灯的,都是纣王身边近身伺候之人。帐中将士听了纷纷点头,这些人既然是内侍近臣,肯定知道三妖的恶行。
纣王的暴行天怒人怨,身边稍微有些良知的不是被他屠戮干净,就是自己辞官归隐了,留下的多是小人,为数不多的忠良,还为纣王殉节了。
这几人本就对纣王的做法不以为意,有时还会煽风点火。如今武王攻下朝歌,他是仁德之君,同纣王两样的性子,这几人怕自己多说多措,暴露了曾经参与其中的事实,因此一个个支支吾吾的。
雉鸡精和琵琶精一口咬定了,纣王作恶,均是狐狸精出谋划策,俩人只在一旁看着,从不帮腔。如今让这些内臣们作证,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来,姜子牙引导了几句,几人还是摇头只道不知,姜子牙无奈只得命他们先下去。
众人怕二妖攀扯自己,牵出他们替纣王做的恶事,因此不敢不顺着二妖的话说。如今听姜子牙让他们退下,一个个长舒一口气,逃命似的跑了。
雉鸡精哭哭啼啼道:“丞相明鉴,我与琵琶妹妹早就看不惯纣王倒行逆施,妲己谄媚君王。只是我二人道行尚浅,受制于妲己,不得不委曲求全,但确实不敢作恶啊。”
琵琶精亦是哭道:“丞相,我本是安分守己之妖,被纣王强行掳进宫中,这些年一直盼着武王救我于水火呢。”
姜子牙不理二妖,再命人传外臣询问。三妖久居深宫,外臣连三人的面都没见过,让他们作证,也只能说出自己听过的流言蜚语,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来。
姜子牙深知二妖谎话连篇,可问了不少宫人,没一个人能说出二妖的罪行。姜子牙环视一圈,见姚珍作壁上观,众将士也都沉默不语,知道没人愿意出头做这个恶人。
姜子牙一个劲的给杨戬使眼色,让他劝劝姚珍,杨戬仰头看天,完全不理姜子牙。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师叔,孰轻孰重杨戬还是分的清的。既然姚珍不想出头,那杨戬自是要顺着爱人的意思。
姜子牙看中人一言不发,沉吟半晌,无奈唤来韦护,命他以三昧真火烧去二妖的修为,再挑断妖筋,让二妖无法重新修炼,霍乱人间。
二妖听了不由面色如土,她们修行近千年,就为有朝一日得道成仙,若是连妖筋都被挑断,与普通动物无异,赶忙连连求饶。
韦护手降魔杵,厉声道:“再多说一句,直接送你们去九泉。”
二妖对视一眼,当年琵琶精被火烧,都能重塑人身,如今先留得性命,再徐徐图之,不免噤声。韦护用三昧真火焚烧二妖,琵琶精瞬间变回了玉琵琶,雉鸡精也恢复原身,好在她并非死物,驮上玉琵琶飞走了。
处理完二妖,雷震子正好将太乙真人请了过来。哪吒看到师父,就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满血复活了,“嗖”的一下窜上前,抱住太乙真人,哀求道:“师父,您给师叔求求情,放了妲己吧。”
太乙真人来之前还不信,哪吒痴迷妲己,如今亲眼所见,惊得呆若木鸡,半晌没回过神来。哪吒幼时顽劣,性子火爆,但为人颇有正义感,而且他性子执拗,要是看一个人不顺眼,那就是一辈子都看这人不顺眼。妲己诱惑纣王,使其屠杀忠良,荒废朝政,哪吒每每提起都恨得咬牙切齿,怎么突然转性了。
太乙真人从袖内掏出六枚铜钱,打了个金钱卦,并无异常,又掐指算了许久,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姜子牙叹息一声,道:“师兄,我昨日已经算过了,哪吒并未中左道之术。”
太乙真人对哪吒也有些投鼠忌器,毕竟是师尊的掌上明珠,动起手来万一伤着了没法交代,一时之间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太乙真人思索片刻,好言说道:“哪吒,你与我回山。”
哪吒听师父要带自己回山,立刻就翻脸了,嘶吼道:“我不走,我要走了,师叔肯定会伤害妲己,我要留下来保护她。”
姚珍在一旁偷偷对杨戬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姚珍说话声音不小,帐内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乙真人一下脸就绿了,他数次讨好姚珍,姚珍都装做不知,如今还对他冷嘲热讽。只是现下不是和姚珍算账的时候,先解决了哪吒再说。姜子牙这辈子就没见师兄这么狼狈过,要不是现在哪吒搞得他也焦头烂额,他真能笑出来。
哪吒见妲己吓得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窝在自己怀里,一股保护欲油然而生,拍拍她的手道:“别怕,有我在。”
哪吒深情款款的样,差点没给太乙真人气得吐血,也不管他是灵珠子转世,抽出剑道:“逆徒,快随为师回山,不然今日就做为师的剑下亡魂。”
哪吒当年一语不和,连亲爹都敢打,还能怕太乙真人。哪吒立时露出三头八臂,喝道:“我敬你是我师父,一直好言相求,但你执意要与我为难,伤我心爱之人,那也别怪我翻脸。”
姚珍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人家都说惯子如杀子,当年哪吒打死石矶娘娘的童子,打死李艮,打伤敖丙,你都没舍得责罚,反而将苦主烧死。这才惯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可见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姚珍一席话说的太乙真人面上做烧,他当年只顾着护哪吒,没想到今日哪吒反对自己动手,难道真是报应不爽。
哪吒之前在落魄阵失了混天绫,后来太乙真人补了一面寒冰镜给哪吒,可以发射冰箭或是将人冻死。哪吒晃了晃手中的寒冰镜,冲太乙真人射出三条冰刀。
太乙真人闪身躲过,不免想起殷郊、殷洪,也是仗着师门秘宝,与师尊动手。当年自己还笑过赤精子同广成子,现在想想当初二人好歹是为了纣王,有个孝道做遮掩,如今哪吒为了一个妖女同师父动手,还不如殷郊、殷洪呢。
哪吒是灵珠子转世,功力本就不弱,又有法宝在手,太乙真人不消片刻便落入下风。雷震子见了立刻加入战局,黄天化、金吒、木吒也都一起动手。
姚珍看哪吒同几人打了起来,不由屏气凝神,手搭在虎吞刀上,生怕哪吒误伤自己。杨戬也怕姚珍被牵连,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哪吒再是厉害也难敌这么多人同时动手,见势不妙,就准备直接拉着妲己逃跑。韦护早就防备,祭起降魔杵对着妲己就是一棍,妲己瞬间香消玉殒。
哪吒见爱人惨死,只觉胸口气血翻腾,“啊”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昏倒在地。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自己可没动哪吒一根手指投,怎么好好地就吐血了,还昏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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