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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明自问见识不俗,可偏偏看不出小乖的来历,不免好奇问道:“你这坐骑叫什么。”
姚珍心里咯噔一下,封神世界里知道对方名字,就开始扎小人的事真不少,姜子牙前段时间差点被姚天君拜死,赵公明在原著中又是被厌胜之术害死的。姚珍暗道:难不成他打不过小乖,就要背地里下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小乖的名字。
姚珍眼珠一转,信口道:“他叫四海八荒吞金兽,以吃灵物为生。”杨戬一听就知姚珍信口胡说,明明之前一直管小乖叫四角神牛,而且昨天还拿了一只鸡给小乖吃,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只吃灵物的神兽了。
杨戬知道姚珍就是在忽悠赵公明,于是假装惊奇问道:“你前几日不是说他是四角神牛吗,怎么有变成四海八荒吞金兽了?”
姚珍给了杨戬一个你好棒的眼神,心中夸道:老公最近越来越上道了。姚珍觉得一个人说单口也挺累的,有个捧哏的一唱一和,才好往下说,姚珍露出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道:“四角神牛是他的诨号,学名是四海八荒吞金兽。”其实之前女娲说过一次小乖的物种,姚珍觉得有点绕口,并没有记住,自己给小乖编了一个四角神牛的称号。
赵公明不疑有他,细思许久,这两个名号自己都闻所未闻,还打算日后见到师父,向他老人家请教。
姚珍看赵公明眼珠提溜提溜地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又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八成身体也没事,不愿同他再浪费时间了,于是道:“你的宝贝没了,打架又打不过,要我说今天就先到这了。我和你打了一身汗,要回去洗澡,你也赶紧撤吧。”
赵公明一听姚珍要走,立刻把小乖的事抛到脑后,一脸怒气的看着姚珍,质问道:“你毁我宝贝又当如何?”
姚珍被赵公明气笑了:“我之前可是提醒过你的,这金蛟剪有被毁的风险,有道是打架有风险,出手需谨慎,你执迷不悟,与我何干?”姚珍现在浑身黏黏的,只想赶快回去洗澡换衣服,不想再与赵公明废话,拍拍小乖,让他飞走。
赵公明哪肯放姚珍走,立刻就要出手阻拦,突见一道白光照身,一个道人手持葫芦站在半空,道:“请宝贝转身。”话音刚落,赵公明便身首分离。
姚珍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又是身首异处、死状及惨,还溅了自己一身的血,吓得“啊啊”大叫起来。杨戬见姚珍惊慌狂叫,不由想起二人初见,姚珍要葬身狼腹,也是这般惊恐万分。杨戬知他最怕血腥,赶忙冲上前搂住姚珍,用手遮住他的眼睛,柔声道:“别怕,我在。”
姚珍觉得今天绝对是两辈子加起来,最恐怖的一天,先是齐络恶心巴拉的吃蛟龙,后有陆压斩人头,太血腥、太暴力,他这守法青年遭不住啊,不禁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姚珍醒来时已是下午了,杨戬见他清醒,连忙坐到床边,关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姚珍今天是真的被吓得够呛,他在现代就是一个普通人,活到三十多岁,别说没见过杀人,连打架都没见过几次。来到商朝父母溺爱,师父宠爱,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了点,但每日歌舞升平,这么多年虽然遇到过几次危险,但从没亲眼看到过杀人。今天陆压的举动,真的是刺激到了姚珍,活生生的人就死在眼前。
杨戬见姚珍眼神呆滞,不似往日灵动,脸如金纸,身体不住地颤抖,心疼地把姚珍搂在怀。姚珍梦呓一般低喃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好怀念太平盛世。”
杨戬长叹一声,拍拍姚珍的后背,道:“我奉师命下山伐纣,虽不曾立下不世之功,但也尽了绵薄之力。不如咱们就此归隐山林,不再问世事。”
姚珍知道杨戬性子单纯,不喜勾心斗角,这么多年从没当着他的面说过人情世故、朝中局势,只和太安私底下嘀咕一两句。几人来到西岐,姚珍一天有半天在睡觉,太安跟周银和杨戬相处久了,经常会指点二人几句,让二人见识了官场险恶。杨戬本就不喜人事倾轧,如今又见姚珍惊吓过度,不免起了辞官之心。
姚珍知道杨戬素来敬爱玉鼎真人,不能完成他师父的任务,杨戬心里肯定不好受。况且武王伐纣,周朝建立,天下好歹能安定个几百年,虽然比不了现代社会的文明法治,但对商朝的老百姓来说,肯定比跟着昏庸的纣王要好,自己能多出一分力也好。
姚珍赶忙摇头道:“没事,我歇几天就好了。”商朝没有心理医生,姚珍只能寄希望于身体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了,别留下什么心里阴影就好。
杨戬摸摸姚珍的头,宽慰道:“别想太多,以后你不上战场就好了。”
姚珍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立刻反驳道:“不行,你那劫数还没过呢,至少等我击退了三霄再说。”杨戬见他心心念念不忘三霄,心中感动,亲亲姚珍的额头。
杨戬把姚珍的脑袋放在自己膝上,替他按摩太阳穴,说道:“那你可照顾好自己,不可随意逞强。九曲黄河阵破不了就算了,我尚未成仙,没有顶上三花、胸中五气,不会有损修为。至于我那些师叔,只当劫数如此,不可强求。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又该如何。”杨戬现在暗恼自己当年多嘴,求姚珍破阵,若不是自己相求,姚珍也不会这么积极上阵了。
姚珍抬手摸摸杨戬的脸,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姚珍和杨戬说了几句话,心中惊惧略减,躺在杨戬怀里感慨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赵公明学道有成,都这般惨死,普通百姓还不知如何艰难呢。只盼天下早日安定,别再打打杀杀了。”
姚珍今天虽然晕了过去,最后的结局略显尴尬,但无论是斗口、斗法、斗武,都打败了赵公明,重挫商营锐气。如今他受了惊吓,武王闻讯后都派人前来看望过,姜子牙自是要去探问。然而,姜子牙身负多职责,既要应付一众师兄弟,脱不开身,又和黄飞虎几人聊了些军务,等众人散去,就马不停蹄地来姚府探病。
姚珍一行总共四人,大家都能生活自理,平日不用下人伺候。西岐治安良好,夜不闭户,所有只有两个老军常住府里,充当保安。至于洗浣缝补之类的,找了一个临时工,白天过来帮衬一二,是以姜子牙约黄飞虎来到姚府,无人引路,二人径直进到后院。姜子牙正好听到姚珍的感叹,心下也是有些酸楚,天下不太平,最受苦的还是普通人。
申公豹听闻赵公明的噩耗,立刻想到了他那三个妹子,亦非等闲之辈,马上去了三仙岛,准备请三霄出山。申公豹来到岛上,把赵公明的惨状添油加醋讲了一番,三霄想起当年结义情,不免珠泪扑簌。琼霄、碧霄不曾想前几日兄长来岛借宝,竟是兄妹最后一次相见,不由哭得肝肠寸断。云霄心如刀绞,暗悔不该轻易借宝,若是劝说大哥留在岛上修炼,怎会天人永隔,三姐妹抱头痛哭许久,才止住泪意。
云霄抽出宝剑,决然道:“当年兄妹结义,曾发过重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大兄遭不幸,我自是要应誓。”说罢,就要饮剑。琼霄见了大惊,急忙抽剑去拦,只听“哐”的一声,双剑相交,琼霄挡住了云霄的剑。
云霄见琼霄阻拦,皱眉问道:“怎么,你不愿随大兄一起走?”
碧霄亦有应誓之意,见琼霄阻拦,脸色一沉,质问道:“当年四人结拜祭过天地,难道只能共患难,同生共死是虚言不成?”
琼霄见二人误会自己,又急又气,辩白道:“我若忘了当年的誓言,叫我立时灰飞烟灭。我只是觉得大兄死不瞑目,应为兄长先报仇雪恨,再去九泉相见不迟。”
碧霄想到兄长死无全尸,气得咬牙切齿,深觉琼霄说的有理,于是看向云霄,劝道:“大姐,二姐说的对,咱们就算要死也要先替兄长报了仇。”
云霄听罢,深思许久,叹道:“也罢,咱们三个替大兄走这一遭。”
三人离了三仙岛往西岐去了,路遇彩云、菡芝仙,一问才知,二人也是被申公豹请去襄助祖伊的,于是五位道姑结伴同行,来到西岐城外。西岐众将之中,三霄最恨陆压,毕竟是他用葫芦斩了兄长人头,其次便恨姚珍牙尖嘴利,羞辱赵公明,还纵兽毁了恩师所赠的定海珠、金蛟剪。
次日,三霄率先叫阵陆压,虽用混元金斗擒住陆压,但被陆压逃脱,便打定主意,次日要同姚珍决一雌雄,用他的人头祭奠兄长。
翌日一早,两军列队,云霄朗声问道:“姚珍何在?”
姜子牙不知道云霄之意,打了个稽首,问道:“道友找姚将军所为何事啊?”
云霄见是师叔问话,强忍心中怒火,道:“他辱我兄长,毁我师门至宝,叫他出来受死。”姚珍正呼呼睡得正香,不知道三霄已经惦记上他了。
姜子牙听了立刻觉得头大,西岐将士自是知道姚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但商营的官兵如何得知,如今云霄点名要见姚珍,自己这边派不出人来,多少有些尴尬。况且现在辰时过半,让自己说姚珍未起,姜子牙更是张不开这个嘴。姜子牙对杨戬使了个眼色,让他赶快去把姚珍叫来,自己先拖延下时间。
周银和太安一左一右,拽住杨戬的胳膊,示意他不用去打扰姚珍,女娲娘娘都没大早上给姚珍叫起来过,三霄哪来这么大的脸。
周银骑马出列,道:“姚珍是我师兄,你们想见他,先打过我再说。”周银虽没正式拜师,但姚珍年纪比他大几天,一直以师兄自居。
菡芝仙和彩云仙子对视一眼,菡芝仙道:“云霄姐姐,我和彩云妹子先料理了这小贼,你们留着精力,只管捉拿姚珍替赵道兄报仇。”
菡芝仙打开风袋放出黑风,霎时天昏地天,狂风大作,周银剑不出鞘,只是一挥,剑气瞬间撕破风袋,菡芝仙大惊,不由花容失色。彩云仙子见状,立刻祭起戮目珠要打周银双眼,杨戬心中暗道:赵公明的定海珠都给打碎了,还怕你这个珠子不成。杨戬拿起弹弓,将戮目珠打得粉碎。姚珍尚在梦乡,不知自己担心的风袋以及戮目珠,已被杨戬和周银破了。
云霄在一旁观战,见杨戬用弹弓打碎了戮目珠,猜测应该是此人击碎七颗定海珠。云霄仔细观察许久,见装弹珠的锦囊寒光流影,宛如月光,不免想起一事。当年她随师父去听师祖讲经,曾在师祖藏书阁中,看过一本珍宝册,记载过此宝,失声问道:“你这可是羲和珠?”
杨戬第一次听羲和珠这个名字,不由一脸茫然,如实道:“朋友所赠,不知来源。”
云霄见杨戬的神色并非作伪,似乎确实不知道这个法宝的来历,不免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碧霄和琼霄也不曾听过羲和珠,好奇地问道:“大姐,羲和珠是什么?”彩云仙子见自己的戮目珠被毁,于是凝神倾听,想知究竟是何物毁了自己的法宝。
云霄解释道:“我也只在祖师的珍宝册中见过记载:当年天现十日,后羿用弓箭射下了九日,后来不知被谁练成了珠子,取名羲和珠,装在月光织成的锦囊中。一来是用月亮的阴气镇住太阳的阳气,二来太阳与月亮皆为帝俊之子,兄弟血脉相连,所以羲和珠会自动回到锦囊中。书中还写道羲和珠乃是至阳之物,曾有蛟龙危害人间,被勇士追杀,孽龙藏入海底不肯现身。勇士借来一颗羲和珠,烤干海水,斩杀了孽龙,但并未提到此珠可以当弹珠来用。”
周银和杨戬听得连连点头,心想:八成就是羲和珠了。玉虚宫十二金仙看他二人一脸受教的表情,心中暗暗纳闷,怎么一个外人比你们都清楚法宝的来历。
云霄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听过的多了。”杨戬一回头,不是姚珍又是哪个。原来姜子牙见指使不动杨戬,立刻派黄天化去请,好在黄天化这几日和姚珍相处融洽,姚珍给他个面子,勉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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