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赈灾是个大事,按理该太子出马更好。
毕竟这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赈灾大臣已经前去治理,而五皇子只需要带着赈灾物资过去,博一下名声便好。
如果孝康帝想让太子继承大统,就该让太子去做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让太子去。
不仅没让太子去,也没让大皇子和四皇子去,竟是指派了以往并不起眼的五皇子去。
众人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
从太子宠姬被砍头开始,这风向,似乎就要变了。
太子府。
太子正面见慕山君。
“孤觉得最近风向有些不对。”太子道。
慕山君是太子府的幕僚,听太子这么说,知道他的顾虑,便道,“在下觉得太子不必多虑。”
“为什么这么说?”太子道,“现在满朝都在看孤的笑话,这还不用多虑什么需要多虑?”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慕山君道,“您是未来储君,这点小风小浪,不应太过在意才是。”
“可是……”太子皱紧了眉头,“听说淳王最近在查兵部,还有长公主,她素来与母妃不睦,最近竟在京中不走了……我担心此次禁足之事与她有关。”
“长公主之子最近成亲,她也不能不管再去礼佛,想必等此间事了,她也该离开了。”慕山君道,“她这些年在京中时日不多,这么短时间,也不能如何。”
“是吗?”太子心思沉沉,“可此次赈灾事宜交给老五,我总觉得这是个信号。”
“殿下……”慕山君叹,想了想后,转而问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不若这般想想,如果皇上果真不启用殿下您的话,下一个会选谁?”
太子一听,皱眉道,“大皇子?”
慕山君点点头,又问,“假如不是大皇子呢?”
太子想了一想,又道,“四皇子?”
本来三皇子更有可能,但是他的腿伤了,就与皇位无缘了。
慕山君点点头,“所以,如果皇上真的想要另立储,就安排大皇子或者四皇子去了。”
“那安排老五去是什么意思?”太子也疑惑了。
慕山君摸了摸胡子,半晌问太子,“殿下以为呢?”
“难道是为了平衡我们?”
慕山君笑道,“不错,我们陛下还是相当留恋自己的皇位啊。”
太子一听,豁然开朗。
皇上为什么不让他去呢?只是不想他做的太大,影响他的皇位罢了,他还想再在那个位置上多待几年。
包括查兵部,也是出于敲打他。
并不是想要换储的意思。
这么一想,让老五去倒也不错,起码不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去。
如果让大皇子或者四皇子去,他还真得要警惕一下了。
至于老五……赈灾大臣几天前都已经到位了,他由于成亲耽搁了几天,现在去也就是中间加入,以他的能耐,即便过去了,也只能是听凭大臣差遣。
毕竟,他是个只在画画上有点天赋的人,其他,一般的很。
当然,不止太子这么想。
大皇子和四皇子也这么想。
就连三皇子都这么想,不过三皇子想的更多一点。
他甚至觉得这件事就是太子的手笔,太子觉得自己风头太紧,不想成为皇上的眼中钉,兄弟们的肉中刺,所以就愣是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五皇子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
毕竟,那是五皇子,即便去这一趟,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储位,不是么?
倒是可怜了五皇子了,想想也知,接了这么个活,头该如何大了。
*
头大的五皇子依旧正在清点赈灾物资及款项,云峥有些不放心府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峻宇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事情,第三次听到云峥叹气后,他顿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了云峥。
云峥注意到他的视线,摆了摆手,“忙你的,我没事。”
峻宇听罢正要继续去忙,又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云峥旁边,看向他。
云峥看他真想知道,便叹了口气,对他说,“我是不放心府里,具体说是,不放心新晋皇子妃。”
峻宇疑惑。
云峥解释道,“在咱们殿下新婚的前一天,我接到消息说,咱们新来的皇子妃把她的生母毒傻了……对,是真痴了、傻了,现在还不如三岁小孩,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而且在这之前,她生母还莫名其妙哑巴了,说不了话了。”
峻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云峥继续道,“她对她亲生母亲都能下这样的毒手,这究竟是多么狠毒的一个人,我们这次一离府就是几个月,府里也没个能管她的,回来之后,府里还不一定变成什么样。”
想一想,何止狠毒啊,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知廉耻,而且听龙锡说,何家大姑娘会出事婚事会落到何歆与头上,也是她干的。
如此阴险毒辣且毫无下限的一个人竟然成了他们的皇子妃,云峥的心啊……
峻宇指了指头上,云峥明白他意思,点了点头,“殿下知道啊。”
可知道又怎么样?总不能把她休了,毕竟是皇上指的婚。
想到这里,云峥不禁又怪起皇上来,即使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他亲儿子啊,怎么给自己儿子找媳妇都不打听一下的吗?
就这么随便?
有小厮跑来叫云峥,云峥才收起心思,忙去了,峻宇也皱着眉忙去了。
“等不及清点物资了,明天一早我们先走,其余东西由陈将军带人护送至乾州。”穆玄礼道。
云峥道,“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穆玄礼眉头一皱,道,“当地发生民众叛乱,亟需安抚。”
“赈灾大臣呢?”
“被暴动的人群打伤了。”
“……那当地巡抚呢?”
“已经病倒了。”
“这……”这简直就是个烂摊子!之前谁说是个好差事来着?
*
穆玄礼在户部忙完回府后天已经黑了,荣德看着五皇子的脸色,寻机上前来说,“皇子妃之前就差人来说,已经备好晚膳,殿下您看……?”
穆玄礼眉头一挑,看了荣德一眼。
荣德嘿嘿一笑,“殿下您看……?”
穆玄礼笑,“她倒是把你给收买了,说罢,收了什么好处。”
“那哪能呢!奴才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荣德忙表忠心,他是谁的人,自己心里门儿清,“只是皇子妃都好声好气的来说了,奴才也推脱不掉不是。”
“嘴贫。”穆玄礼想了想,“那便去看看吧。”
“好嘞,奴才给您打灯。”荣德忙上前领路。
何歆与看到他回来,早有准备,有条不紊的招呼丫鬟们伺候。
不过短短半天,她已然打听了五皇子平时的习惯与忌讳,穆玄礼果然瞧来心情不错。
何歆与此时添了个清爽的妆,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浅色的襦裙,勾出妙曼纤细的腰身,她浅浅笑着迎他一起坐在桌子旁,“殿下忙了一天,辛苦了。”
穆玄礼语气温和,看着她道,“即便辛苦,看到夫人,也不觉辛苦了。”
如果这话让刘景庭说,何歆与定然觉得油嘴滑舌,可由他说出来偏就让人觉得,他就真是这么想的。
好像再真心不过。
何歆与就信了大半,她想,真不枉她忙活了一下午。
何歆与领他一道用膳,期间气氛依旧和谐,甚至可以说是郎情妾意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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