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远想拍他一巴掌,躲过了。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啊。”他高声骂道。
“我管你喂什么酒,他又没想杀了你,你就拿刀捅他,你才坏呢。”重华云丢下一句话跑出了驾驶舱,他们倒也没追过来。
只有田应兴探着个脑袋出来,目送他离开。
那个船长和活人别无二致。
一个可能会同样疼痛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轻松地对他做出虐待的行为,无法让人接受。
重华云清楚地知道伤害另一个人的感受。
不是纸上轻飘飘的死亡人数,也不是电影里的反派或苍白薄弱的平民,而是一个有自我经历和思想,有亲人有朋友的活人。
只是不认识,不去思考对方的位置,所以肆无忌惮地伤害,结果就是不会想如果自己被这么对待,亲人会怎么样。
一些事件里,逝者已去,最大的受害人居然成了生者,因此一蹶不振或以泪洗面,需要数天数月数年才能走出来。
那船长达不到这种地步,但做出笑着在人身上留下伤口的人,很难不产生某些想法。
共情和缺乏共情,有些……残忍。
窜进船员舱,对着权成竹大喊:“不好啦,田应兴把船长捅啦!”
权成竹正缩那小床铺里睡着觉,听他一喊,含糊不清地念了两句:“捅了就捅了,你叫什么,船不是还开着吗?”
他眯了一会,起床气过去,又问:“怎么捅的?”
“叫我过去看,拿刀捅进他腿里去,还问我干的对不对。”
“捅进腿里...”权成竹说着,打了个哈欠。“那两个人……”
船上摇摇晃晃,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刀还放在身上,用塑料包着别在腰上。
重华云默默在心里拉起防线。
拉着门保持半站的姿势,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窄小的走廊对面过来——金承胜找过来了。
人影着急挥手:“回去,回去。”
金承胜一过来,就把门关上,他扭过头:“我看见不得了的东西。”
说着,准备来牵重华云的手,重华云面带惊恐。
“你做什么?我还是个清纯大男孩。”
“去你的清纯大男孩。”他拉过重华云的胳膊,又牵上权成竹的手,两只手一边一个人。
“准备好了啊。”
【心通】
【观他喜怒哀乐,观他心中所想。
知他喜怒哀乐,知他心中所想。
不知喜怒哀乐从何来,不知心中想法从何来。】
【我们的感受并不相通,只是我渴望相通,所以它降临在我身上。】
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金承胜顶着大太阳,坐在折叠凳上,拿了个占卜算命的旗子挂旁边。
“不是这个!错了!”
画面又变了。
几个男人在船员宿舍里抽烟打牌,嘴里闲聊着什么。
“你们看没仔细看签的合同啊?”
“合同怎么了。”
船员舱里,十几天不洗澡的体味混着烟味。
“骗人的,”他丢下张牌,“没有保底工资,船长哄人呢。”
“不可能吧,怎么会雇人不给钱啊,这可是大公司啊。”
“嘁,你看老田倒了好几天了也起不来,船长把他工资都按了。”
“来都来了,跑不掉了,就这么干吧。”
“一个月就几百块。”
“我出去解个手。”
海上条件差,上船前中介吹得天花乱坠,上船以后听别人说才知道合同的问题。
回也回不去,船长跟大副二副几个都认识——有人偷懒闹事,他们就动手威胁。
说是海员证有没有无所谓,考证要花钱,上船的都是指望赚钱,还有欠了外债的,怎么会去花钱考证。
上船前买日用品花的钱,来回自付的船费和伙食费,中介费。
那个老田说是家里人生病了想来赚些的,听说一年几万底薪,多钓还有提成,挺卖力。
鱿鱼多的时候要连续工作好几天,整整两天不能睡觉,睡不了多久起来继续钓鱼,杀鱼,搬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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