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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的食指指根处只有一个肉瘤,不知是天生残缺还是断得太早,已经愈合了。
她脑子里在思索,身体却与罗炀聊得热火朝天。
很显然,她此刻已经进入了那鬼的魂魄里,在重温十年前的回忆。
她想四处看看,奈何视线只能被这具身体左右,牢牢落在罗炀脸上。
这青年看来与这只鬼交情匪浅,笑着答道:“是啊,去给师娘买了对耳坠,我给她送去。”
林羡渔似乎感到这具身体欲言又止,张了张口,最终却没将犹豫的那句话说出来,只道:“行,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喝酒?”
那青年已经转过了身,闻言背对着他摆了摆手,道:“不必,我又不爱喝这东西。你自个儿享用吧,别被师父发现了。”
那青年大步走远了,又一人拍了她一下,道:“左羽,他给的酒你也敢喝,不怕他下毒啊?”
原来这鬼叫左羽。
左羽尴尬地笑了笑,不赞同道:“别这样说,罗炀没你们想的这么坏,他不会的。”
那人撇了撇嘴,轻蔑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孤僻怪异的街头混混而已,什么事做不出来?”
左羽辩解道:“不是的。罗炀只是有些怕生,不太合群而已,他人很好的。你们也不要老是针对他,他既拜入师父门下,咱们都是师兄弟。”
那人嗤笑一声:“行了,我古道热肠的左师兄。你还是离他远点吧,除了你和师娘谁理他?连师父都说此人心思歹毒不可教也,你连师父的话都不信么?”
身边几人符合道:“是啊是啊。”
“就是,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要做人没问题,两年前能给其他混混打成那样?要不是走了狗屎运被师娘捡到,早就见阎王了。”
“也就是师娘心软,救了他不说,还带回山来。师父又向来宠师娘,让收徒便收了,不然就凭他?呸,也配!”
众人将左羽围在中间,你一句他一句,言辞越来越难听,左羽有些不堪忍受,深吸一口气,带了几分恼意道:“好了,各位!你们不当他是师弟便罢了,可我是真心拿他当朋友的。你们再厌恶他,也劳烦不要当着我的面骂他,可以吗?”
看来即便有幸拜入清风派,罗炀在山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除了左羽和孔惜月,满山无一人待见他。
相比起来,左羽的人缘要好太多了,即便他不小心泄露了怒气,众人也只是讪讪了一瞬,并未与他争吵,插科打诨将此事揭了过去。
一人道:“左羽,你等下去演武场么?”
左羽摇摇头道:“不了,我昨晚值夜,现在乏的很,回去休息。”
天色刚刚过午,他便要休息,不过看来弟子们对值夜后早歇的事情习以为常,纷纷与他打招呼离开了。
左羽抱着那坛酒往自己寝舍走,路过饭堂,见到两人从门口出来,正是孔惜月和罗炀。
罗炀挑着个担子,担子上两个沉甸甸的木桶,孔惜月袅袅走在一旁,步伐缓慢,手轻轻搭在隆起的小腹上。
左羽便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对孔惜月行了一礼,道:“师娘。”
又问罗炀:“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罗炀还未答话,孔惜月倒笑盈盈开了口,语气温温柔柔:“去给演武场的弟子们送些提神补气的汤水,你要喝一碗么?”
孔惜月是药王谷出身,一身医术传自医圣,自然不可小觑。嫁给徐清之后,她时常炖煮一些药性温和又好喝的汤药,送给弟子们补身体,是个贤惠又温柔的师娘,弟子们都很喜欢她。
左羽探头瞧了瞧桶里,刚想说来一碗尝尝,罗炀便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刚值了夜?回去好好休息,这是提神的汤,你喝了还怎么睡?”
“也是。”左羽应了一声,笑嘻嘻道:“那我今天就算没有口福啦。师娘,要搭把手吗?”
孔惜月柔声道:“不用了,有阿炀帮我就好,你值夜辛苦,快回去休息吧。”
往日里也一直都是罗炀帮孔惜月忙前忙后,左羽便也不多说,乖巧道:“好。师娘,你腹中胎儿快足月了吧,也得千万当心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孔惜月柔柔一笑,低头自他身前走过,耳坠上一颗红彤彤的珊瑚珠分外可爱,与她往日风格不同,却很适合她,衬得人格外明艳。左羽便道:“师娘,你今日的耳坠真好看。”
孔惜月微微一怔,抬手抚了抚耳坠,颊上微红道:“是么?阿炀送我的,我还怕太艳了些。”
左羽道:“怎么会?阿炀眼光一向很好,送的首饰衣物都很适合师娘。”
一旁罗炀视线落在孔惜月脸上,微微勾着唇,神色恭敬,眼神却有些不同寻常的炽热。
林羡渔略微皱了皱眉。
她有些明白了方才左羽的欲言又止。师娘于徒弟而言乃是长辈,即便送礼也当送些庄重些的。首饰衣物这种略显暧昧的礼物,有些不合时宜,更别提罗炀总送这些。但左羽身为朋友,即便觉得不妥也不好直言出来,扫了罗炀的兴。
回想从前,苍霜送她的礼物,都是譬如字画、桐木琴、花瓶之类,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酒水花果。其中最得她心意的,除了各样吃食之外,当属她十六岁那年的生辰礼,是他亲手雕刻的一个木人,与她九分神似。
那五年里,他这个徒弟着实当得恭谨和顺,无可挑剔。
再想到如今的萧烬,林羡渔不自觉心情又黯淡几分,回过神时,左羽已告别二人,回到了自己寝舍。
他将酒坛搁在桌上,抬手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真乏了。刚在榻上坐下,却又猛地站起来,将桌上的酒坛抱起来看了看,大呼可惜。
原来那酒坛底部不知道怎么裂了条缝隙,倒是不大,但也足够酒液慢慢渗出来。任凭它这么漏下去,等他醒来这坛酒该漏光了。
他心头有些懊恼,明明方才放在桌上时他力道不大的。
但眼下懊恼也无济于事,左右看看没有能盛酒的容器,又想了想反正马上就睡了,这酒小小的一坛也不多,他干脆拍开封泥仰头咕嘟咕嘟喝起来。
酒水甘甜醇香,亏得不太烈,否则就他这种大灌特灌的喝法,早呛得眼泪鼻涕齐飞。
他本就困乏,半坛酒下去更是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朝着床榻的方向后退了一步,绊在凳子上一个趔趄,手中剩余的半坛酒摔了个粉碎。左羽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句“啊,可惜”,就势躺倒在床,昏睡了过去。
他睡了,林羡渔却清醒着,她视线被隔绝,也听不清外面的声响,茫然地想:她该不会要这样呆到他睡醒吧?这得几个时辰?入魂这法子还是有弊端,怎么就不能跳过这些无用的片段呢?
百无聊赖之余,她竭力想发出点声响,拿意念唤道:“左羽,左羽?”
一道嗓音淡淡响起,沉稳淡漠,一听便知道来自于谁:“别喊了,他听不到。”
林羡渔喜出望外:“萧烬,你在哪儿?”
“左羽体内,与你在一起。”
想不到他竟也一起施展了入魂术,林羡渔道:“怪不得你能听到我说话,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
“等他醒来?”林羡渔有些不愿意接受现实,这得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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