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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243.
老爹在我家住下了。
平时他不会在哥谭逗留很长时间，但这次，莫名的理由支撑着他在这座阴暗诡异的城市留了下来。
第二天他就失去了做家务的动力，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他硕大一只躺在沙发上，仿佛缸里一只翻肚皮的鱼。
我俯视他，“你不做饭吗？”
“我不想动，”老爹抱着抱枕，换了一个方向躺着，“点外卖吧。”
“好哦，”我从包里拿出电话，“提姆应该不介意给我送晚餐过来。”
一道旋风冲进厨房，紧接着传来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哈欠，揪过抱枕，往沙发上一躺。
累死了，不想动。
谢谢提姆，让我得到了一个勤劳又贤惠的爹。
这样看老爹的隔离计划发挥了充分作用，姜还是老的辣。
有人发出感慨，听声音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茶水间拳王泰勒。
“我好奇地推开门，却不知道其后正是地域。黑暗里，一件纯白的西装在空中飘荡，深色的液体玷污了那片白色，沿着下摆，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这让我想起了上次大厦停电的时候。”他的声音压低，变得沙哑，“那时候我还在企业文化组，那天，我一个人留在我们那层办公室里，拉年会宣传排期的甘特图。”
生活在哥谭的人们早习惯了三天两头出乱子的混乱生活，大家很快镇定下来，不慌不忙等着电力恢复。
“卢修斯就在我后面。”
卢修斯站在窗前，向外张望，“我记得这周没有区域性停电的计划。”
“——卢修斯！”
可惜，生活充满意外，哥谭充满意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也没电关机。我决定回家，整层楼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哒，哒，哒。”
随着人数增多，氛围愈发安定。重叠杂乱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道内。
大厦里的八台电梯全部停运，我们走消防通道，很快在这里遇到同样加班离开的其他人。
泰勒森森道，“他发现了我，扭身向我走过来，我动弹不得，大脑忘记了该如何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件西装向我飘来。”
其他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有人茫然发问，“卢修斯为什么会在茶水间？”
但仅仅片刻后，对面的办公大楼里亮起手机屏幕的星星亮光，还有人们嘈杂的议论。
“灯，一下子全部熄灭，包括我的电脑。冬天，楼层的中央空调也停下来。我在办公桌前玩手机等了一会儿，慢慢感觉有些冷了。”
245.
宣传部部长又惊又吓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我看了眼手机，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新闻推送。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传来水滴的声音。起初，我很高兴，认为这层楼除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我喊了几声，可里面的人没有应我。”
“可能是其他原因。”我说。
244.
家里老爹严防死守，然而公司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插手的领域。
走在我前面的宣传部部长发出惊恐的呜咽，楼道里寒意愈盛。
这天我们正在辛勤地工作，突然之间所有的灯光暗下来，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漆黑。
“嘀嗒，嘀嗒，嘀嗒……”
“好吧，泰勒。”我平静道。“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与此同时，窗外黑沉沉一片，好似所有光明都被人夺走。
众人刚刚沉稳的脚步声再次变得飘忽虚浮。
我：“……”
他不插手也没关系，公司是充满工作的地域，转岗以后，大部分时间我和提姆在公司都没有除了发消息以外互动。
食堂也不是天天能一起吃，忙起来我们还是更习惯各自点外卖。
“哦，”泰勒解释道，“停电的时候他的咖啡打翻了，泼到他身上，他来茶水间找抹布。他带着蓝牙耳机，没听到我的声音。”
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其实，我想起来一件事。泰特碰到卢修斯的那天，我也在公司加班，只不过我和泰勒在不同的楼层。”
即使我在卢修斯手下，也免不了加班。
众人的脚步声不自觉慢下来，让泰勒的声音在漆黑中变得更加清晰。
寒意，不知不觉顺着裤管钻进身体。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放缓。
我和卢修斯在黑暗中站了两分钟，卢修斯借着夜光模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我们走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说。”
“等到凑近，我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静中响起宣传部部长惊惧的尖叫。
泰勒顿了顿，“我真没看到他，我以为那就是一件白西装在飘。”
“黑暗来得太过突然，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四下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看向电脑，屏幕里同样是一片漆黑。空调供暖也停下来了，寒冷取代了暖风。”
“我头皮发麻，浑身颤唞，好像有一只蜘蛛从我的脊背爬过。我的神经走在崩溃的边缘，我终于意识到了那件令我崩溃的事——”
所有人屏住呼吸。
“——我才做完的宣传稿，没有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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