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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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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恨的雨女整个人似乎都有融入了夜色与雨幕当中,只有一双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

“不可原谅。”

雨女身上的身体几乎完全化雨水,在朦胧的夜色当中朝夏目扑了过来。

正是这个时候,一道湛蓝的光辉从天而降,正击在雨女的额头,将她再次击飞。但这一次,身体都几乎化雨水的雨女只是散开形体,就再次聚拢。

神明大人落在夏目贵志身前,张开双臂,神力扫荡开来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雨女深沉的怨气。

“退下,妖怪。”

驱邪、净化几乎是所有神明都有的力量,樱井神以神力震慑住雨女,迫使她一步步后退。

雨女对神明的神力充满了厌恶,但被怨气侵蚀的她已经有了向魔物堕落的征兆,虽然厌恶,却仍旧不愿意退去,更在默默调动着力量,试图攻击夏目。

斑已经摆脱了水怪的纠缠,心急如焚地追了过来,见到充满怨气的雨女,立刻凶性大发,朝雨女扑咬了过去。

雨女立刻反击,整个人化黑色的水幕同斑近身战,彼此撕咬起来。

风谷门走到樱井神身后,将夏目贵志扶了起来。看着天上雨女和斑的战斗,眯了眯眼睛。

“不太妙啊。”

斑的实力其实已经很强的,但雨女本身便是近乎神明的妖魔,在人间的声名远比斑要远大,这就意味着她能占据更多畏,尤其在这样的天气下,无形当中便会得到加成。

风谷门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便道:“不能等了,斑不是她的对手。”

夏目急道:“那怎么办?”

风谷门道:“只能我亲自出手试试了。”

“诶?”

夏目贵志吃了一惊,他当然知道风谷门很强,连私下里猫咪老师提起他的时候都会有忌惮,但风谷门真的要出手,他就又有些惊讶了。

风谷门将夏目手中的糊掉的雨女的名字拿过来,下着这么大的雨,不管是夏目还是风谷门身上都已经湿透了,雨女的名字更是糊成一团。

樱井神伸手为他们驱散了水气,但皱巴巴的纸上雨女的名字依旧糊成一片,看不清楚。

夏目道:“如果名字还在,我还可以命令雨女停下,但现在我既不知道雨女的名字,友人帐对雨女的约束力也很低,糊成这样,真的还可以用吗?”

“可以的,”风谷门双手合十,将纸夹在掌心,“雨女的名字糊掉了没关系,气息还在。我只需要一缕气息就够了。”

风谷门将强大的灵力灌注到雨女的名字里,“邪魅退治,现以原形!”

风谷门手中的灵光炽热,将雨女的名字瞬间净化,哪怕有雨女的妖力笼罩着,这片墨迹还是不由自主地化一个清晰的名字,这个名字如同锁链一般探入虚空,将天空中与斑战斗的雨女瞬间困锁住,直接拖到风谷门的面前。

“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雨女,连斑也震惊得失语。

雨女被自己的姓名锁住,尽管不停地挣扎,但还是无法挣脱。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谷门抱怨道:“该问的是我才对吧,你到底是什么谁,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下雨,又莫名其妙的攻击贵志,虽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过错,但你实在太让别人困扰了。”

雨女眼中的猩红退去,代表着被怨气侵袭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怎么了,清醒了吗?”

风谷门道,“那就谈谈吧。”

雨女又变成了那个悲伤的妖怪,看到被暴雨和战斗搞得乱七八糟的河岸,雨女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像我这样的妖怪不管到哪里都会带来不幸,大人,退治我吧。”

雨女眼中空洞,似乎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风谷门叹了一口气,“能说说为什么你这么悲伤吗?”

雨女道:“我只会带来不幸。很多年我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被厄运眷顾,变成妖怪之后,所有接触我的人都会倒霉,像我这样的妖怪,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其实是个很老套的故事,但不幸却又很真实。

很多年前樱岛还是战乱和穷苦主导的地方,一个贫穷的家庭生了一个美貌的女儿。理所当然,他们没有保护自己女儿的资格,不但被夺走了女儿和财产,还因此失去了性命。

被夺走的女儿受尽屈辱,正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被一个英勇的武士拯救了。但这降临的最后一缕光辉也很快熄灭,在恩爱不到一年,武士身患重病,也渐渐离世。她也曾怀过孩子,却因为身体不好没能保住。

她就仿佛灾星一样,与她有关联的人都会遭遇不幸。武士离世后,村人视她如鬼怪,她自己也在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中死在一个雨夜,化身成了雨女。

她徘徊在人世间,走过的地方都会下雨。她也曾化身人类试图进入人类世界生活,但无论是谁,只要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了,都会被湿气缠身,渐渐重病死去。

于是她便远离人类世界,到处流浪徘徊。五十年前,她在八原遇到了玲子。

“你是妖怪吧?”

夏目玲子打着伞,从伞下歪着头看向雨女。

雨女连忙从河边起身,“你能看到我?”

“能啊,”夏目玲子递给她一张纸巾,“为什么哭泣啊,妖怪也会有伤心事吗?”

这是很多年来,雨女交流的第一个人类。她一直很寂寞,就将自己的故事告诉的玲子,“没有人喜欢我,我喜欢的人也都会遭遇不幸。”

夏目玲子踢着岸边的小石头,道:“那有什么嘛,人类本来就很麻烦,也没有人喜欢我呀。”

“这样吧!”

夏目玲子笑着看她,“我来当你的朋友吧!”

雨女十分惊喜,道:“真的吗?”

但是她又很害怕,身为雨女的她已经无法和人类长期相处了。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隔一段时见一面,这样吧,以后每年的这个时间,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夏目玲子笑着道。

雨女很开心,她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来交给了夏目玲子,“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呼唤我,不管多远,我都会来找你。”

就这样,雨女离开了八原,期待着来年的相会。

可是来年,玲子没有来。

雨女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雨女就会从其他地方赶来与夏目玲子相见,可是夏目玲子一次也没有出现。她将自己的名字给了夏目玲子,也从未听到呼唤。

“就这样吧,”雨女说,“我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玲子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就这样吧。”

雨女失去了求生欲,只希望风谷门能将她的性命终结在此处。

她的妖气已经无法自控,放着不管只会走向堕落,但一个自己都失去求生欲的妖怪,风谷门也很难想出什么话来劝慰她。

不得已,风谷门只好使出非常手段。

“你的名字叫什么?”

“桃姬。”

风谷门夹住那张破破烂烂的纸,念诵着她的名字,“桃姬。”

这张皱巴巴的纸便在风谷门的灵力下化一张卡牌,雨女被摄入这张卡牌当中,化了一个忧郁的少女。卡牌的卡背上是一片深沉的星空,正面便是雨女的模样,双目空洞,雨的力量凝聚在她的眉心,化一个雨滴一样的宝石。

卡牌左下角出现了雨女的名字——“雨女·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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