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的世界[综]》转载请注明来源：爱去小说网aiquxiaoshuo.com
周六，正是全国大学弓道选拔大会东京都地区预选赛的日子。在一天以内，数十所高校将根据小组赛决出排名前三的学校，这三所将会代表东京都参加最终的全国大赛。
一大早，未绪便在本丸里刀剑男士们“武运昌隆”的祝贺声中，背着自己的弓出了门。因为约好了会一起去看比赛，卡着未绪出门的时间点，忍足和绿间已经在松田宅门口候着了。
“不管看多少次，穿着弓道服的未绪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啊。”
相互问好之后，忍足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少女一脸赞叹。
虽说是同样的弓道服，未绪却能把那身白衣玄绔穿出一股言语不可及的味道。众人都说弓道天生是为了女孩子准备的项目，这样虽然太以偏概全，可到底是出于差不多的赞美之情。
干练清爽的弓道服让身形纤瘦的女孩子们多了一分英气，为了方便，大多都扎着马尾，将白净的面庞整个露出来之后更显帅气。为传承度极高的运动之一，弓道始终因为源远流长让人下意识生出一种臣服之意。毕竟在过去，弓道是贵族子弟才能负担得起的运动，有些历史侧的光环加成是很难因时间消弭的。
“你其实是想说制服.诱.惑吗？”
绿间一脸嫌弃地道破了真相。
“果然是小说看太多了，”未绪跟着又补了一刀，“不过看在你是在夸我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不追究了。”
论口才，他始终都是说不过身边的这两位学霸的，忍足好脾气地笑了笑，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被两位幼驯染联手怼了一番，只是不期然想起了远在大英帝国的某位国中好友。
那个名为迹部景吾的青年如今已经在英国金融界混得风生水起，同时为一个大忙人，他们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面了。
——哎，人一过了二十岁，难免就开始有些悲春伤秋，忍足有些老成地悄悄感慨了一番。
预选赛的地点是位于千代田的日本武道馆，为正式弓道比赛指定场馆，未绪从国中时起就在这里参加过多次赛事。可以说，如今松田宅里那满柜子的奖牌奖杯都多多少少都和这栋建筑有关。
因着距离并不太远，三人直接搭乘地铁到达了武道馆附近的站点。因为今日的比赛是整个东京都范围的，光是在地铁上，未绪一行就看到了不少同种打扮的弓道赛者，等出了站台向武道馆走的路上，背着弓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便愈发密集了起来。
相比于国中和高中时期的全国大赛，大学队伍间的选拔赛规则有所更改，评判的标准也更为严苛。虽然同样都是五人制参赛，可是队内组成从原本的男女分开变成了男女混合赛制，即三男两女的编队方法，唯一可以调节的便是各个成员的比赛顺序。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部长大多是比赛时的首位，而最后一个引弓的落位则是队伍里的王牌。东京大学公道部的五位成员相约在武道馆门口的广场上集合，等未绪一行到达的时候，部长若松已经和若干后勤成员在场边做着准备，看到未绪的时候，高大青年远远招了招手，不苟言笑的面容也放松了些。
“松田。”
部长一开口，不少低头忙着的部员也跟着抬头张望了过去。
一听到松田二字，广场上不少偶然经过的选手们都跟着看了过来——为东大弓道部的活招牌，未绪知名度极高。基本上经常参加弓道比赛的都知道，女子组有位叫做松田未绪的“常胜将军”，公开比赛中从未脱靶，和同门师兄藤原愁都是“铁壁”一般的存在。
“日安，各位。”
未绪微微弯唇，束在脑后的马尾辫还带着柔软蓬松的自然卷，穿着一身干净齐整弓道服看起来清爽又温软。
可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性格有些软的女孩子，在弓道场上却像是与手里的弓弦合二为一，每一次的离弦都带着力道与柔美的双重视觉享受，就这样一路带领着队伍势如破竹进入了决胜赛。这或许便是弓道最让人着迷的时候：选手们陆续引弓，弦受力绷紧，再蓄力推动着箭矢疾射而出，快速摩擦着空气发出有些尖锐的鸣叫，在没入箭靶时的尘埃落定，这些都是靠着选手们对于力道与距离的精准掌控达成的。
——这种与原始文化里靠投石获取猎物有些类似的运动，有着镌刻在基因里让人着迷的魅力。哪怕如今的弓道大多失去了对战斗性质的需求，转而专注于“道”的探索，可是谁都无法否认，站在场中末位，代表着东大出战的这位女孩子，在射箭的时候投入的那种无与伦比的专注和表现出来的精妙技艺都让人心悦诚服。
“真是令人着迷的专注状态呢。”
不知何时，一位茶粉色发的男人在观众席中坐了下来，看着未绪因为正中靶心再次获得了场中人们的掌声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赞叹起来。
“年轻人，你的侧重点倒是挺正确的。”
恰好坐在冲矢昴身边的一位和服老妇人微微转过头，在看了冲矢昴一眼后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然后又再次将注意力放回了场内。
现在正好是下午的决赛场，经过小组赛的比拼之后，东京大学顺利挺入四强，在结束了现在的这一场之后，东大将与冰帝在接下来争夺东京都地区的冠军之位。
冰帝，由于里面大多是政法及商业大亨子女就读的学校，在东京都内乃至全国都是有名的贵族学院，里面的学生也因为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多为人中龙凤，练习弓道者更是人数众多。冰帝的弓道和网球均为豪强，也是全国性质大赛中的常客。为老对手，两校多次交手，如今冰帝公道部部长早川更是弓道界的红人。
早川乃名门大小姐，看起来大气又傲气的美貌也与她性格里的好强相辅相成，同样，她也是未绪的老对手了，只不过却总是被压了一头。在弓道界，想要迅速提升水平，一位优秀的老师功不可没，早川的恩师也是未绪老师西园寺曾经的同僚，如今也为弓道界泰斗之一，再加上早川本人练习极为刻苦，她也是从小拿奖拿到手软的一位优秀后辈。
因此她将未绪定为头号对手，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哟——”
又一次全场爆发出的掌声与欢呼声中，未绪最后一箭再次正中靶心，在20比19的结果下，东大轻松挺近决赛。
看着计分员公示结果，比赛双方陆续退场，场边观众也迎来了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因此方才冲矢昴与妇人被打断的谈话也得以继续。
虽说是中场休息，可周围的观众却是愈发多了起来，许是注意到冲矢昴扫向周围的目光，坐在一旁的妇人再次笑了笑，眼尾的皱纹镌刻出阅尽千帆后才能积累下来的优雅味道。
“觉得奇怪，为什么决赛会有这么多人来看？”
妇人说话不紧不慢地，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拖沓。
“有一些，不过刚才似乎又想明白了。”
披着冲矢昴的温和外皮，赤井秀一的性格与语气也转变得惟妙惟肖，任谁都不会看出这个与妇人轻声交谈着的温和男人私下里却是个被妹妹吐槽“怎么都逗不笑”的人。
“哦？”
妇人也起了些兴趣，索性也无事可做，便顺着和冲矢昴继续聊了起来，“怎么说？”
“虽然因为是决赛，本来就有很多学校的人回来观战，但是恐怕很多人都是冲着两校落位之间的对决才来的吧？”
冲矢昴再次环顾周围，冰帝的拉拉队带着的横幅大多都写上了队长早川之名，还带着必胜的字样，相比之下东大的观众们要安静得多，“刚才看比赛的时候，每次松田选手射箭，那位已经结束比赛在一旁观战的早川部长都是虎视眈眈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也是来看松田选手的比赛的吧？”
“呵呵，”西园寺被冲矢昴的用词逗笑了，“这么一说倒也是对的，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重点是在未绪身上呢？”
听到妇人对未绪的亲昵称呼，冲矢昴暗暗挑了挑眉，耐心解释道：“您的虎口、拇指内侧和手掌靠近小拇指部位都有茧，说明您是一位弓道资深者。方才您说我的侧重点正确，那是因为您练习的弓道是以修心为主，已经不再追求常见比赛中的准确性了。”
“再结合刚才您对松田选手比赛时的专注度与称呼，我是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您就是教导松田选手的那位老师？”
听到冲矢昴的一番推理，西园寺愣了愣，然后再次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看起来格外和蔼：“是的呢，你说的都是对的，马上就要去京都参加决赛了，我想要在现场再确认一下未绪的状态。”
“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所以更不希望她走进误区。”
“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冲矢昴，现在是研究生，因为和松田选手都被教授录用为助理，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她的比赛，也算是加深一下了解了。”
冲矢昴一脸诚恳，“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松田小姐的弓道让我有一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每次引弓的时候眼睛完全舍不得移开啊。”
听到冲矢昴的名字，这次轮到西园寺愣了愣。“所以说真的是缘分呢，今天能够和冲矢先生坐在一起，还都是为了未绪来看的比赛。”
西园寺将头转向了场中，已经有工人员准备呼唤决赛双方入场了，看样子马上便要开始决赛。
“如果未绪知道你也来看比赛并且对弓道产生了兴趣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西园寺娓娓道来：“她有天赋，肯刻苦，也懂得拿起和放下，这是很多练习者都求不来的觉悟。”
她看到了很多有天赋的孩子，但是大多都被如今的比赛带进了误区——真正的弓道绝不是一味追求胜负和准确度，哪怕弓道水平确有高下之分，但也绝对不是靠着正中靶心就能一决雌雄的。
正因如此，西园寺才在引导未绪的时候格外谨慎——她也很庆幸，哪怕经历了很多让人容易产生动摇的事情，未绪始终都走着正确的方向。哪怕在她看来少女还在寻找真正的“道”的途中渐渐摸索，可未绪到底是没有像其他选手那样一味想着中靶却舍弃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就像那位叫早川的选手，同样是从未脱靶，可她始终将未绪看做劲敌，其实也是因为她内心里很清楚，哪怕每一次都能和未绪一样获得满堂喝彩，但是在“修心”的道路上离未绪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松田未绪是西园寺见过的，最为坚定，心理世界最为强大的弓道修行者——她已经摆脱了对中靶的追求，毕竟“修心”之路绝无止境，每次的中靶也不过是一个附带的美好结果罢了。
“未绪和我提过你，说你们其实很有共同语言。”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西园寺也选择长话短说，可她又怕结束之后就寻不到机会了，因此也只能直接说出自己最深切的希望——
“她告诉我她想要成为一名侧写师，这个职业我并不是特别了解，无法盖棺定论。但是我知道，和人性阴暗面打交道的时候，她绝对是需要一个有共同话题的人为开导从旁陪伴的。”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这个请求绝对有些冒昧，可是抱歉，还是请允许我将它说出口——”西园寺转过头，一双眼里满是对爱徒的关心与担忧。
“那孩子太寂寞了，因为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她，或者把她看了一个很难追上脚步的存在。她虽然很会开导自己，可是人总会有变得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她是个温柔又敏感的孩子，我只希望，在某天她迷惘的时候，你如果正好在旁边的话，能够伸出手拉她一把。”
“我相信，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只要你肯伸出手，她就会顺着这个方向，一步一步爬上来。”
西园寺的话很长，也很慢，等冲矢昴听完之后，决赛双方已经在场中的等候区就座了。播报员正一个一个念着选手们的名字与各自的位次，他的视线扫向一脸平静心如止水的松田未绪，少女白净娇美的面庞迎着暖阳熠熠生辉，那双眼睛里正倒映着天空和草地的颜色。
“接下来进行的是东京都预选赛决赛，第一射场，东京大学。一号，若松选手……”
为“赤井秀一”的那个人已经通过假死，人生轨迹终止在来叶山上，而他现在是以“冲矢昴”的身份潜伏在灰原哀的身边暗中保护。可是他无法否认西园寺的话，从第一次在藤井教授口中听到松田未绪的名字的时候，少女的资料便经由fbi的渠道到了他的手里，从小到大包括那两次足以改变少女人生轨迹的家庭变故都被他了解得一清二楚——在藤井办公室见面之后的那一晚，他便像是看了一部默片电影，眼前走马灯似的以文字资料的形式体验了一回属于未绪的人生。
“……五号，松田选手。”
不可否认，哪怕才刚认识没多久，赤井秀一却非常欣赏未绪这样的孩子——如果不是知晓背后的悲伤过往，他一定会以为这个站在弓道场内似乎无坚不摧的姑娘从来都不会有被外界打倒的时候。她聪敏而坚强，可这展现出来的所有令人赞美的品质其实也是经过了无数磨炼才能体现出来的。
——可人终究是血肉之躯，从来就不会无坚不摧。
这么想着，在看到未绪因为播报员念到自己的名字，一手持弓带着虔诚与坚守微微鞠躬向场内行礼的时候，冲矢昴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带着属于“冲矢昴”的伪装，却是经由赤井秀一的声带发出的声音：
“好，我答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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