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回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布满了星星。他拉松领带，一双大眼睛半睁半合，疲惫地开口道：“星期五，他们怎么样？”
星期五回复道：“罗杰斯先生跟队长在健身房交谈了一下午，斯塔克先生查询了一些资料。”
“斯塔克先生……”托尼喃喃，他有些迟疑地问，“他在哪里？”
“在这里。”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吓了托尼一跳。
“你怎么……？！”
托尼捂住胸口，又摆摆手，虚弱地说：“算了。”
他命令道，“星期五，开灯。”
灯光缓缓亮起，亮度恰到好处。黑发蓝眼的tony迎着璀璨的灯光，缓缓道：“我在等你回来。”
很少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托尼很快就理解了tony的意图，他走到吧台，拎了支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本来他想选威士忌，但想了想，两个人还是应该保持清醒。没想到就连这个tony也拒绝了，“不要酒。”
他说，“我在戒酒。”
托尼瞪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好吧！”
面对tony坚定的眼神，托尼妥协了。他回到吧台，把红酒和高脚杯塞回去，问：“咖啡总行吧？”
得到回应后，托尼往咖啡壶里盛了两勺咖啡豆，启动了机器。咖啡壶慢慢被褐色的液体充满，托尼享受地吸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气，双眼微眯，神态放松。
tony接过托尼递过来的咖啡杯，喝之前很有礼貌的道了谢。
托尼无奈地摇摇头，吐槽道：“我不给你水喝吗？！你听听你的嗓子。”
tony抿了两口热热的咖啡，舒了一口气，轻飘飘地回答：“忘了。”
这托尼倒是能理解，专心投入一件事——例如他做实验的时候，忘掉吃饭、睡觉、喝水都不奇怪。他也喝了一口咖啡，习惯性地开门见山地问：“你守在这儿是想问我什么？”
tony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托尼不自在地动了动，一开始他很怀疑这个所谓的另一个宇宙的自己，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你看：他们长得也不像，一个棕发棕眼，一个黑发蓝眼；为人处事也不像，一个张扬肆意，一个步步为营；就连性格，两个人也不怎么像。直到今天，托尼才从steve口中发现了他和tony的相似之处，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魂内核的相似。
但对tony好感大增，不代表他能把自己置于恍若x光的目光之下。于是托尼主动出击，不容置疑地说：“你很在乎他。”
他本以为这能让tony出现一些什么变化，哪怕是一点点情绪漏洞都足够让他占据上风了。没想到的是，tony只是微微笑了笑，“我当然在乎他。”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一条什么定理，而不是一句如同告白的话。
反倒是托尼觉得耳根有点热，“既然你这么在乎他，他很明显也在乎你，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tony淡淡地问：“你觉得美国队长会喜欢男人吗？”
要是以前他肯定坚定说‘no’啊！不然他为什么不去追史蒂夫！从虫洞掉下来之后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跟反应堆一起被史蒂夫的笑容点亮了好吗！但是现在，托尼想起某人为了某人骗了他两年的那件事，没好气地说：“那可不一定！”
tony双眸低垂，“就算是，那也太晚了。”
托尼凑过去，坐到他身边，心情复杂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从这两个人到来的一开始就好奇的问题，毕竟……美国队长为此死了。托尼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告诫自己，我只是因为队友的义务……美国队长死亡可是件大事……但这些理由都没办法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为托尼，斯塔克，还是钢铁侠，他都不可能对史蒂夫罗杰斯aka美国队长的事置身事外。
听到托尼的问话，tony握着咖啡杯的手一紧，“这……”他清了清嗓子，“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在托尼听来，这故事不仅长，而且曲折离奇，还很悲壮。他听到了两个好友是如何走到一起，心心相惜，又是如何因为理念的差异而分开，最后一死一生，活着的那个悔恨交加，险些抱憾终身——如果另一个不是又活过来了的话。
tony捂住脸，“他是对的。美国队长总是对的。”
他的声音里掺杂着哭腔，“这不值得。”
这悲剧性堪比罗密欧和朱丽叶。
托尼匪夷所思的是，“你俩之前为什么不在一起？除了上床之外，有什么情侣该干的你们没干过？”
他现在已经不纠结美国队长的死了，很明显，这事在他们这个宇宙成不了。
“我们其实上过。”
面对托尼惊悚的眼神，tony平静地说，“就是纯睡觉。”
就算泛红的眼角也没有影响他淡定自若的气质。
托尼嘴角抽搐，“原来你们当初那么如胶似漆。”
“我们几乎对任何事情的意见都不一致，但我们就是喜欢呆在一起。”
tony的嘴角挂着笑，但就算是回忆曾经的甜蜜也不能抹去他眼中的哀伤。“我们有着同样的起点和终点，却总会走上两条路。”
是的，托尼苦笑，就跟他和史蒂夫一样，他们总是不停的相遇又不停的分离。因为共同的目标，他们并肩而立，同样是因为共同的目标，他们分道而行。他该庆幸他们没有弄到阴阳相隔的地步吗？
tony目光悠远，语气中带着一种认命的淡然，“有时候我会劝服他，有时候他会劝服我，我们能够同行一小段路，但终究还是会分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而这样做之后，我们总会面对更严重的后果。”
那大多是心理上造成的不平衡，然后感情会蒙蔽他们的眼睛，理智也就跟着失衡了。
“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
托尼耸耸肩，他比另一个自己还是稍微乐观一点的，更何况，“反正你已经尝试过最痛的了。”
已经彻底失去过了，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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