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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聂妈妈帮着聂颜跟班主任请了假，然后聂爸爸就开着车拉着妻女一起准备回清水县，聂颜坐在后座，听前面聂爸爸跟聂妈妈闲聊以前在清水县的事情，还听着挺有意思的。
“咱们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以前咱妈在的时候没事还回来一趟，现在回来的次数更少了。”
“是啊，我记得刚跟你认识的时候，没事就去村子那个小河边上等你，那河现在都干了吧？”
“现在工厂有污水都往里排，以前里面那么多鱼，现在什么都没了，听说全段时间还有人在里面淹死了……”
“河不是没多深，怎么还能淹死人？”
“谁知道呢，说是孩子贪玩……”
聂颜听着听着就迷糊了，车子稳稳地开着，聂颜打了个哈欠，靠在靠垫上睡着了。
嘻嘻……
颜颜……颜颜回来了……
有女孩子轻轻地笑声传进耳朵，聂颜皱起眉，感觉这声音听着说不出的不舒服。
聂颜闭着眼，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然后是一股奇怪的味道，闻着像是什么东西坏了一样，有什么靠近自己坐着，带着凉意和刺鼻的味道。
那股凉意顺着她的手指慢慢的滑到了她的胳膊上，然后触到了她的脸，那种潮湿黏腻的感觉让聂颜不舒服极了，她想睁开眼，但是挣扎了半天还是不行，所幸放弃了。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
有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哼唱着，聂颜听着断断续续的歌声，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光亮，然后她睁开了眼。
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岸边还有开放的不知名的野花，不远处是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听着就觉得开心。
聂颜听到自己说“我来了我来了！你们抓到了吗？”
这不是自己的声音。
聂颜意识到，自己应该还是在做梦，这里是另外一个梦境了。
跟千篇一律的不停在教室里补业比起来，这个梦境看起来还是挺美好的。
聂颜通过小女孩的视角跟其他几个孩子开心的玩了很久的抓鱼和过家家，直到天色渐晚，几个孩子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了。
“可是还没抓到鱼啊，”聂颜听到自己说，然后犹豫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水桶“我再抓一会儿，你们先走吧。”
另外一个大一点的小男孩道“那我先走了，我妈要是回家看不到我肯定会揍我的。”
其他几个也纷纷应声“对啊，我妈今天还警告我不许来玩水的。”
“一会儿我爸妈就该下班了……”
“那我们先走了，小雨，你也早点回去啊。”
聂颜听到自己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几个孩子呼啦啦都跑走了，就剩下聂颜自己，继续兴致勃勃的蹲在河边用网抓鱼，眼看着天都要黑下来了，聂颜心里也焦虑起来，想着这个小雨怎么还不回家。
“哟，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聂颜抬起头，岸边站了一个个头很高的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沾满了泥，但是夕阳的光线模糊了这个男人的脸。
“你在抓鱼啊，抓到了吗？”
男人走近聂颜，随手抓起地上的水桶看了看，嗤笑一声“啧啧，什么都没有啊。”
聂颜心里升起一种恐慌，她知道，这是小雨的情绪。
“我……我不抓了，我该回家了！”
小雨桶都没拿，转身就想跑，被男人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不是想抓鱼，来来，叔叔帮你抓啊……”
恐惧感不断增长，聂颜也跟着着急起来，但是身子猛地一个摇晃，耳边是聂妈妈的声音“颜颜，醒醒了，我们到地方了。”
聂颜揉了揉眼睛，按了按还在狂跳的心，应声道“好。”
聂妈妈跟聂爸爸已经把东西都拎下来了，一边往老宅拿东西一边道“怎么河都干的就剩河床了？这才几年的功夫啊。”
“就是的，清水镇现在连水都没有了。”
聂颜心里一跳“爸，河干了？”
聂爸爸点头“嗯，上游好像建了个水库，把水都截走了。”
虽然是做梦，但是聂颜却有一种感觉，自己在梦里看到的，应该就是曾经发生的事情，如果现在河水已经干涸了，那么自己梦里见到的事情，那应该就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自从奶奶过世，聂家老宅就闲置下来，院子里杂草都长挺高了，看到聂爸爸一家子回来，有邻居喊“老聂回来了啊，等会我们过去帮你拾掇拾掇啊？”
“不用了！”
聂爸爸扯着嗓子回答“我们就回来上个坟，晚上就回去了！”
聂妈妈跟聂爸爸在那收拾东西，准备吃了午饭就去给聂奶奶上坟去，聂颜急忙道“妈，我去薛小雨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聂妈妈点头“行，早点回来，一会儿咱们吃了饭就上山去。”
院子里有辆自行车，聂颜擦了擦上面的灰，踩了两下发现车还好使，就骑着车往薛小雨家去了，薛小雨家离聂家老宅不算远，那时候在这边上学，聂颜跟薛小雨还一起上下学，骑着车，也就两分钟就到了。
到了薛家门口，聂颜没从自行车上下来，喊了两声“小雨”，没有人应声，屋子里也没出来人，聂颜上去准备敲门，这才看到院子的门被一把大大的锁锁上了，还缠着长长的铁链子。
这是怎么回事？
“哟，这不是聂家的小丫头？怎么回来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路过，正好看到聂颜，聂颜也觉得对方有点眼熟，礼貌的道“婶婶好。”
“唉，好，”女人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问“怎么来这了，你爸妈呢？”
“我们一会儿要去给奶奶上坟去，”聂颜回答“我想来看看薛小雨，她家怎么没人啊？”
“她家……”女人似乎是打了个哆嗦“她家，没人了。”
“没人了？”
聂颜没反应过来“她搬家了？”
女人把聂颜拉到身边“离远点离远点，现在都没人过来，嫌他家晦气呢。”
“晦气？”
“她家人啊，都死了！”
聂颜顿时愣住了，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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