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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托尼去问了。
哪怕托尼跟本不知道、根本没想好、甚至都没办法想象，这段对话要如何开始跟结束。
反正托尼就是去了。
又一次的，托尼发现自己真的不怕死。这里不是指生理上的那种死掉。
托尼回到主卧时，夏洛特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摸着趴在她大月退上的小猫，两眼放空、心不在焉，乍看很像是正在规划着如何登上太空。
托尼差点就要问夏洛特这是想去哪。
他憋住，没问。鸵鸟心态告诉托尼：千万别问，不问没事一问保准出事。
“蜜糖，你还好？”
托尼问。小心翼翼地走向大床，脑海不自觉浮现出、自己接近一只受伤小兽的想象图。
这马上让事情变得不有趣因为，该死，这幅想象图未免也太过逼近现实。
托尼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至少两秒，然后又花了两秒进行自我说服，庆幸那不是事实。他挨着夏洛特在床边坐下，搂着夏洛特的肩膀、给对方按摩肩颈，好帮助夏洛特放松情绪。
夏洛特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这本不该让托尼感到心头抽疼。老天，多少年啊──有多少年他们两人不曾安静地并排坐下，在静默中，夏洛特依偎着他？
“我们得谈谈。”
夏洛特说。
“好。当然。”
托尼马上接口。
“我要回纽约。”
夏洛特又说。
“没问──什么？”
托尼反应过来，松开环绕夏洛特的手臂，进入一级警戒。
“你要回纽约。”
托尼重复一次，尽量保持表情上的欢喜愉快，“我猜这是为了准备我们的婚礼对吗？你只要告诉我是就好，不要给我其他答案。”
“真抱歉我得让你失望。”
夏洛特答。语气平板。
托尼扭过身子，低头，摀住前额。他真想找到一个回答，让他听上去、不那么像独守空闺的妒夫，而他要死的没有找到。
“好吧。你就告诉我、你去纽约是要干嘛，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事。”
托尼说。
“等个一秒。”
夏洛特偏过头，彷佛碰上世纪难题那样困惑，“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这只是礼貌上的会知。”
托尼要被夏洛特气炸了。他是说，真的，他的头发大概已经一根一根的竖起来，像猫那样把自己膨胀起来，像吹气球。
“去你。什么叫礼貌上的会知，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结果还真的，夏洛特转过身正面对着托尼，看着托尼的双眼再说了一次。
“我要去纽约，这不甘你事，这只是礼貌上的会知。别说脏话托尼，小云朵听着，你不知道他学习能力有多强，我不想他进入青春期后满嘴跑火车。”
托尼瞪圆了双眼，看看夏洛特再看看猫，看看夏洛特又看看猫。他都气成这样，却连脏话都不能骂。
现在，托尼该明白，平时被他气得死去活来的那些人是什么感受了。堪称是天理昭彰。
“我的天啊。你就不能！只是！告诉我！你要去哪要干嘛？”
托尼抬高音量。
小云朵，成功的，被托尼的怒吼吸引过去。
“至少我说了我是要去纽约。”
夏洛特抬起眉毛。
“我不想在你身上放追踪器。不要逼我。”
“装傻。你在小云朵身上放了gps你当我不知道。我会带着小云朵。”
小云朵仰着猫脑袋，睁大猫眼在爹妈之间左顾右盼，最后他做出决定。
这只猫呢他有样学样地，张大嘴露出牙，嘶了托尼。
嘶嘶声让托尼跟夏洛特两人同时低头。
而小云朵，这只猫，他的猫尾巴是卷。觉得这么做特别有趣的那种卷。
托尼抽了抽嘴角，皱眉。
“我就说，他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
夏洛特强调，把小云朵往旁一放，“你看，他马上学会你吼人的方式。”
“我……”托尼勉强吞下脏话，抓狂得扭曲手指，“我有吼你？你摸着良心说说我有吼你？还有说真的，他是会用猫语骂粗口还是怎样？”
“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你是猫？”
夏洛特一本正经。
托尼非常生气。气得都差点学猫叫。
幸亏托尼仍保留了一丝理智、而这份理智提醒他，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发出猫叫声，特别是这种时候。尽管另一部份的托尼在脑海里、高分贝叫嚷着，想搞明白假如他真的学了猫叫，夏洛特是会笑出来呢还是会笑出来。
“这完全是鸡同鸭讲。我在猫身上放gps、跟我在你身上放gps这能一样？！我给猫装gps是怕猫丢，我──你甚至不是猫！”
你甚至都不是猫。
听听，这句话。
智商呢？
这就是另一个原因，为什么托尼不喜欢跟夏洛特吵架。
讲真托尼实在不想这样，每次面对夏洛特？他就特别容易掉智商、变智障，而这种病情在愤怒力量的加持下，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一时之间两人相顾无言，此情此景彷佛昨日重现。
托尼不乐意先败阵下去，而夏洛特可能也是；但事实是，托尼真怕他再把夏洛特给搞丢了。
他不能再把夏洛特给搞丢了。
他们对望。对望。
然后，对望。
小云朵叫了一声。
夏洛特的神色，为着这声猫叫逐渐放缓。
“我把猫留给你吧。”
夏洛特说，叹了口气，“先听我解释──我答应你每天通电话报平安。你任何时候都能打给我，我保证我会接起每一通电话。就只是请你照顾好我们的小云朵，因为地球上再也不会有第二只像他这样、跟云朵一样的可爱小猫咪。我们成交？”
托尼谨慎地端详夏洛特。
废话，他当然会照顾好小云朵，他能照顾好一只猫，他已经三十八岁不是十八岁。所以或许，或许夏洛特的意思是让他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谁知道呢？夏洛特没有明讲，他不会明白。
他不是他们两个之间、拥有心电感应能力的那一位。
“养不活一只猫不是我的错。”
托尼这么说，满不在乎地别过头，“你最好还是把他带走。”
夏洛特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着，夏洛特问：“我始终不明白。托尼，你怎么会──我搞不懂，这场联姻说穿了，就只是对x战警、对变禾中人这方有利。我就跟你坦白讲，这件事上，查查是用了些不小的小手段。
而你，你根本就不是……不可能会是个、心甘情愿走进教堂，站在牧师前面说誓词的男人，更别说这居然还是被逼的联姻。
托尼，为什么？”
托尼定定望着夏洛特同时他想。他想。
假如──
“说出来你会感到惊讶，我们认识的当晚我就去订了教堂。”
托尼说，“你是错的，你大错特错。我没有跟任何人步入礼堂，是因为她们都不是你。我就只想要你。”
“我真的很抱歉，托尼。”
夏洛特会忧伤地看着他。满怀愧疚，和怜悯。
“去你的，别跟我道歉。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既然你他妈的根本就没想过我仍然爱你。”
托尼会发怒。
“我说了。局面对变禾中人有利。”
这会是夏洛特的回答。
然后，他会吼叫着说：“□□，马上带着你的猫从我家滚出去！”
也有可能，这会像是──
“其实吧，事情对复仇者更有利一些。”
托尼开始举例，各种运算分析，“你瞧我那群傻逼对友整天闹事，整出大新闻总得有人去收拾。公关手段你明白吧，他们闹事我们就用更大的新闻压下去，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有道理。”
“再说，等我公开我钢铁侠的身份，史塔克企业股价又要跳水。我们的婚讯有助于稳定股价安抚民心。股民会认为我有家庭不会乱干傻事，就算我把自己玩挂了，还有你。”
“这倒是。那么，合愉快？”
夏洛特对他伸出代表友谊以及正文商交流的合之手，托尼握住了然后。
然后他们从此保持着相敬如宾只是朋友的婚姻关系，直到其中一方的告别式来临。
这个结果听上去真不该令人感到糟糕。
见鬼的，托尼还宁愿他们相爱相杀，直到彼此生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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