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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玉杼是魔族的第一守城大将,那么鹿秋就是魔族当之无愧的第一攻城大将,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的是不久前从边境调来的将军,玉杼一直视鹿秋为自己的老师,鹿秋无论在法术的造诣上,还是对兵法的理解上都令她心悦诚服。
巨大的宫殿上,鹿秋映入众人面前,满脸笑容如春风,肥胖的身体,长满青渣的脸,一身魔族特质的黑凯甲,给人一种很敦厚的感觉。
“我已经拿到关于小重天的地形图,这次进攻由我担当魔族和狐族联军的指挥,我想第一步我们……”
鹿秋小心翼翼把羊皮卷打开在石桌上,正想具体讲述一月后进攻神族的作战计划,囚却像触及到了什么导火线一样拍案而起,打断鹿秋的话,语气有点轻蔑地说道:“这次进攻非同儿戏,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这次是决战,只有一次机会,你让我怎么放心把狐族的军队交到你手上,我建议让狐族的老将军落石生担当这次联军统帅。”
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囚刚才那无意间的一拍手,石桌上深深的出现了一道裂缝,但是裂缝距离很近,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风中荷叶,摇摇欲坠。
玉杼的脸色有点不悦,她瞪着黑溜溜的眼睛愤怒地看着囚说:“我们魔族有十万黑甲军,你们狐族不过五万军队,你凭什么要我们把指挥权给你们?!”
囚虽然实力远高出这些小辈,但他不是那种会用强横的实力逼迫别人从容的人,玉杼的话也不无道理,任谁都不会把自己一族的人交给一个陌生人手上,囚坚毅的脸上有丝无奈和忧伤。
鹿秋这时候已经完全打开了羊皮卷,整个小重天的地形暴露在众人眼中,这幅地图是鹿秋查阅历代魔族典籍自己亲手绘制而成,每个灯塔暗哨,门卫的防守布置,都一览无余,要知道在神族至高无上的圣地小重天,这个住着大陆上一群最巅峰的强者的地方,连陌生的神识游走都会瞬间被发现的土地,鹿秋居然能不曾到过实地就绘制出地图,让夷舒和张玄灵心中都暗暗惊叹,甚至一些细节,连张玄灵这种级别的神都不知道。
囚脸上也是一片惊讶,对这份大陆可能独一无二的地图有种不太相信的表情。
鹿秋脸上依旧是春风的笑容,他笑着调节气氛说:“我对狐族落石生老将军的兵法一直久仰大名,愿意和他切磋一下,无论谁输谁赢,我们都共同担任盟军统帅,但赢者为正统帅,,如何?”
袖织雪不愿意再引发争端,站起来拉着囚坐下,娇声说:“我赞同鹿秋将军的建议,这次我们只是想共同完成诛杀殇的目的,不应该再互相不信任,不团结。”
少女的语波无调,她那天生让人容易亲近的气质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妃楹看了眼身边的夷舒,他似乎没有太多看法,妃楹便也笑着表示赞成。
大家都各自散去,囚突然消失了,说是回北歧召集狐族的军队,袖织雪,夷舒,袖织雪和妃楹等人被玉杼安排在了同一间水晶宫殿内住下,巨大无比的殿内有几十个隔开的房间,他们挑了相邻的四间为伴。
夜深时,张玄灵辗转难眠,总感觉有点失魂落魄,蓝水晶般瞳孔中不再和往日一样充满着阳光和生命,现在黯淡如落日,告别了所有的熠熠生辉。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自己最爱的红色风袍,静静地踱步到殿外。
可没想到和他一样失眠的还有夷舒,夷舒就立在殿外的石阶上,眺望着远方,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冰冷会泛着寒气,让人感觉距离遥远得无法触及。
夷舒能控制风的流动,所有行走在气流的生命都逃不出他的捕捉,他感受到了张玄灵独有的剑气,本以为他会转身礼貌性地打个招呼,没想到他手中瞬间凝聚出了冰刃,像阵疾风一样地往张玄灵的方向飞去,冰刃喷薄着低密度的冷意,片刻就架在了张玄灵的脖子上。
“你现在连还手都不会了吗?”夷舒请请冷冷地问着。
张玄灵眼中任然黯淡无光,像块没有光泽的鹅软石,他继续往前走着,似乎对冰刃熟视无睹。
夷舒及时收回了冰刃,害怕真的伤到张玄灵,他伸出一只手挡在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面前,继续说着:“师兄,你的剑不是为了天地间的温暖而存在着吗?你对追寻光明的信仰呢?为了那么一个邪恶肮脏的主神,你可以彷徨迷茫到这种地步么……”
殿外夜色凉如水,一棵苍老的槐树的叶子上的风在静默地呼吸着,在广袤无垠的星空下一切都是那么平淡的存在着,不随任何一点微尘的湮灭而改变独立运转的轨迹。
一阵剑气遽然而起,夷舒没来得及反应被推开了几米,张玄灵本失色的双眼开始变得和琥珀般温润温暖,“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师父,我不忍心……”
夷舒嘴角划过一丝冷冷的笑意,抬起指尖,指尖燃起一枚小火焰,“那你希望他毁灭这世界所有的光亮吗?你愿意看着自己倾尽所有守护的光明被黑暗熄灭么?”
“……”张玄灵收敛了自己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引发的剑气,他沉默了很久却无法回答上师弟的问题,就仿佛一个惊天难题。
空气中的气流变得微微压低,是夷舒作为风神下意识利用风的气流对冲形成屏障,隔开张玄灵随时可能迸出的剑气和天上一直持续不断的落雪。
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地互相注视着,一个渴望从对方眼神中找到难题答案,一个希望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往日的那份对正义的追求。
湖水般的寒气浸没了整个云荒城,大雪飘扬的世界除了一无是处的白,整个城池干净地仿佛刚刚洗过一样,纯洁而透亮。
城外是灯火通明的暗哨,城内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香,此间天地只有两个不平静的男人的心中仍然被即将还未发生的事情而烦恼。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