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队的人都跟嘉德丽雅熟,看见嘉德丽雅,不是摸摸她的头、就是捏捏她的脸,搂搂抱抱的也有。所以嘉德丽雅前往球场总是携带水和纸巾,因为那些高年级的球员会把她的脸捏得很脏。
嘉德丽雅坐在休息区,以为克拉克跟惠特尼知道她在这。她看了会儿书,听到惠特尼的声音,抬头发现惠特尼跟克拉克走过来、在她前方坐下,看都没看她一眼。
嘉德丽雅放下书,皱起眉。原来克拉克跟惠特尼都没发现她?她不高兴了。
克拉克跟惠特尼两人自顾自聊天,两人手上拿着毛巾跟水,补充水分、跟擦汗。场外有女生要跑过来,惠特尼抬手挥了挥。
“别这样,我不想应付她们。”
克拉克说。
“好吧。”
惠特尼摆摆手,把对方赶走,“其实我也不想。上周我拒绝一个七年级的女孩,她当场就哭了,她的朋友看起来像是要冲上来攻击我。”
“所以你才假装跟拉娜交往?”
“有何不可?拉娜也厌倦了应付高年级学长,这叫友谊,我们是互相帮助。等碰上喜欢的人,我们就和平分手。反正也不是真的交往,她还在挑,我也是。”
“好吧,随便你们,你们真的交往也无所谓。我只是很惊讶你不喜欢嘉德丽雅了。”
“兄弟,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吧。”
惠特尼搭着克拉克的肩大笑。几个球队成员从他们前方走过,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们。
“干嘛?”
惠特尼仍笑着,“你们在看什么?”
然后,惠特尼跟克拉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嘉德丽雅就在他们被后。
克拉克转过身,望着嘉德丽雅的表情很是惊慌。惠特尼尴尬地皱起脸,不安地面对愤怒的嘉德丽雅。
“不聊了吗?”
嘉德丽雅扬声,将书平放在大腿上、挺直背脊,白皙的项颈和脸颊给午后阳光蒙上一层薄光。
克拉克看了眼惠特尼,不知所措地摇头,“猫猫,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如何?你们聊得挺开心嘛。”
嘉德丽雅淡淡道。
“咳。”
惠特尼呛了一下,扒了把金发,“猫猫你听我说,我们只是在闲聊,没有其他意思。”
“我都不知道你跟我姐姐在玩交往游戏呢,惠特尼。”
嘉德丽雅继续说,目光眺望远方,“看来你们有很多小秘密,只有我被排除在外。我开始不太确定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亲爱的。也许我也该去找个男朋友?”
说完这句话,嘉德丽雅起身走下阶梯。她走得很急,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不顾惠特尼跟克拉克在后头大喊她的名字。
那些都是气话。但现在嘉德丽雅只想回家,给娜塔莎写信诉苦,想要姑姑跟马莎抱她。她甚至燃起再也不要见到拉娜、克拉克、惠特尼的想法,她讨厌这种感觉。所有人都有秘密,而且不告诉她。
嘉德丽雅一路跑上校车,刚好校车启动。惠特尼没追来,克拉克也没有,嘉德丽雅猜他们也不会追来,反正是她自己要跑掉。她就这样一路气着回家,到家后冲进房间,把自己关起来,写了会儿信后,把自己抛上床,埋进马莎给她做的那堆猫娃娃里。
她很生气。
因为拉娜开始有秘密。
因为惠特尼跟拉娜玩交往游戏但没有告诉她。
因为好多女生喜欢克拉克。
嘉德丽雅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出现崩毁的裂痕。
出生之后,嘉德丽雅头一次感到恐惧。她喜欢单纯的世界,她的世界很单纯,就是姑姑、拉娜、克拉克、惠特尼,娜塔莎、跟她的研究、她的机械玩具、芭蕾舞、武术,她习惯这样的生活,也习惯只过这样的生活。
这样就很足够了。对嘉德丽雅而言,她不需要过多的社交,不喜欢吵杂的环境。
显然,对她身边的其他人而言,这样不够。
嘉德丽雅脑内假设起如果拉娜交了男友、惠特尼跟克拉克被女生包围,只有她一人孤零零在人群外的画面。那样多恐怖,她不喜欢这样。
有人轻轻敲她的房门。
“猫猫……”是克拉克。
“呜。”
嘉德丽雅哽咽一下,才发现自己在哭。抹掉眼泪,她大喊:“走开!”
门外出现其他脚步声,跟对话。
“发生什么事?”
“呃,拉娜。我发誓都是意外,就是我跟克拉克聊天,没注意到猫猫……”
“我试试看。猫猫?开门,我是拉娜。”
嘉德丽雅把脸埋在枕头内。“我睡着了!”
她才不要给他们看见她哭。
哭着哭着,嘉德丽雅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大概是半夜,她打开窗,爬到屋顶上,想吹点晚风静一静。
蓦然,一道人影出现在身旁。
嘉德丽雅转头,微微蹙眉,“哦,是你。”
克拉克缓缓降落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接近嘉德丽雅,靠着她,坐下。
“猫猫。”
克拉克轻唤。
嘉德丽雅不搭理人。
“猫猫,看着我。”
克拉克试着哄。
嘉德丽雅还是不搭理人。
“猫猫……别生我的气。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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