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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再添上两行，表格不是仅仅为了记录数据的，更重要的是从数据中得到的结论……”
水树葵听着少女特有的软糯嗓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靠着她的手臂蹭了蹭，“小凛，你就帮我写了吧，我对这些完全不懂呀。”
阿凉拿笔敲了敲她的脑袋，“说好的用一天脱胎换骨呢？”
“可我只想和你说说话嘛。”
水树耍赖地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而且反正篮球部那里也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就陪我一起把表哥他们的分析写完好不好？”
“到底他们的经理是我还是你？”
虽然嘴上说着让她自己做，但阿凉还是找出了每个人的身体素质记录表，对照着手边抄录下来的曲线图开始比对。
水树偏过头无声地凝视着少女的侧脸，即使是做着如此单调的动，她依旧美丽得不可思议。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在她身上好似有某种魔力，让人愿意心甘情愿地等候在一旁，只为得到她注目的一瞬间。
被人热切地盯了许久，饶是阿凉也有些吃不消。她放下手中的纸张，略有无奈地转头道：“小葵，如果无聊的话你也来帮下忙吧。”
“才不要。有小凛在，我什么都不想做。”
说着她就从桌肚里拿出装有水果的保鲜盒，又看了一眼网球场里正训练得如火如荼的少年们，“咱们把这份吃了吧，我看表哥是想不起来还有一份水果啦。”
加强版的遮阳伞将灼热的阳光都挡于外界，在这个仅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的小空间里，少女揉了揉她的短发，眼里有她熟悉的温柔，也有令她退缩的宠溺。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水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拿过去给他们。”
等到她走远了，阿凉才合上眼仰面小憩一会。
前日在得知池田澄音已经独自离去的消息后，她莫名地松了口气，就连缠绕在她心头的阴霾也淡去了些许。
大家经过了几天的磨合期后基本都适应了基地的环境，训练也逐渐步入正轨。因为在这里不需要收集情报，所以五月除了和她一起准备餐点外，偶尔也会帮着赤司一起整理队员资料。
她本就对这些事务有着天生的敏感，在耳濡目染了几次之后架不住水树一天三次的软语恳求，终于还是帮忙把冰帝堆积着的分析报告写了出来。只是刚送到迹部那里，水树就灰溜溜地回来传达了希望她能空出一天时间近距离观察训练的要求，哦不，是请求。
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但当她向赤司提出这个申请的时候，黄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到现在仍徘徊在她脑中。
脸颊处被贴上了一罐饮料，阿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抹蓝色。那与黑子发色不一样的深蓝，让她本来还有些昏沉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
“已经在太阳下放了一会，不是特别冰。”
将少女眼眶下的一抹青色收入眼中，忍足将果汁放在她面前，“昨天没睡好吗？”
“嗯，小葵昨天抱了毯子过来说要和我一起睡，结果最后她和五月相见恨晚，一直聊到凌晨。”
想到这里，她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现在是休息时间？”
“轮换。”
他说着就走到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桌子不大，两个女孩坐在一起那椅子之间还能留点空隙，但他坐下来之后阿凉就明显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些。
“说起来凛彻桑以前对网球有过研究吗？”
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她的拘谨一样，忍足带着笑意地观看岳人和慈郎的比赛，“你的分析报告我也看过了，除了有些技术上的失误外，其他都写得很中肯。”
失误？阿凉的心思都被带到了这两个字上，她不断回忆着那份已经交上去的报告，“是对你们惯用技能的分析与拓展不对吗？”
“也不能说不对，只是在我们看来虽然有用却不大重要。”
忍足虚指了一下因为多次跳跃而体力不支的岳人，“就像你发现岳人的体力有问题一样，你觉得要怎么帮他改善？”
“……多跑步？”
“怎么跑呢？是锻炼腿部力量、整体耐力还是肺活量？”
见少女一脸茫然，忍足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要去看一看我的比赛吗？”
诶？阿凉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愣了几秒，直到他站起身来含笑地等待着，她才点头应下。
很快，阿凉就知道了轮换是什么意思。她一边照顾着气都喘不过来的向日，一边仔细地看着赛场中的两人。
说起来这里除了向日稍微熟悉一点之外，所有人的实力她都只在图表上看过，即使内心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排名，但她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
“你觉得谁会赢？”
没有分给他多余的眼神，阿凉毫不犹豫，“忍足君。”
对于她这样肯定的回答，迹部只是挑眉不语，而另外的队员们却已经七嘴八舌地聊开了。
等水树葵拿着专门从厨房带来的热牛奶回来时就看见少女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尽管她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挂着令人烦躁的疏离面具，可水树就是觉得这幕场景无比刺眼。
就如同她们才是一个班最初认识的，但现在少女与桃井看起来倒更像是闺蜜。至于那个羽生佑美，明明一开始和她们都不熟，现在却也能隔三差五地过来聊天了——这样的情况，也是被小凛默认的。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奇怪，一方面她迫切地希望小凛可以和表哥好好相处，另一方面她又对所有明里暗里接近少女的人厌恶至极。这两种莫名的情绪一直潜伏在她的血液中，让她时刻煎熬又无法解脱。
“小葵？”
注意到呆立在外围许久的人，阿凉走过去轻轻地摇了下她一下，“怎么了？”
“小凛……”咽了下口水，水树将热牛奶递给她后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你对同性之间的感情怎么看？”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少女在窦然间沉默了。
将一口未动的牛奶原封不动地交到她手里，阿凉回望进她的眼眸深处，“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她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手中的牛奶依旧温热，却冷得她连心尖都在颤抖。
她没去看其他人的眼神，而是立刻转身就追。她的内心仓皇无措，却不敢停留。牛奶因为跑动溅得满手都是，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抓住了少女的衣角。
“小凛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不，我是在网上看到的帖子所以就很问问你的看法，啊不对，就是那个……”
越是急切就越是口不择言，说到最后她连自己想表达什么都无法确定了。水树慢慢地收回手，却发现少女转过身将那杯牛奶重新接过。
呆呆地看着她一饮而尽，又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擦干净手上的痕迹，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口，无法挑明。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赤司君喊我早点回去。”
阿凉在内心叹了口气，她伸出手环抱住面色惨白的眼前人，“我对同性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看法，别想太多嗯？”
这个拥抱无声却持久，水树葵不愿意放手，“对不起。”
“嗯。”
知道如果不正面回应，也许她就一直会走不出心里的怪圈，阿凉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要不要继续过来和我一起睡？”
“……要！”
好不容易送走泪眼汪汪的小葵，阿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独自沿着小道往篮球馆走去。
刚才的那个问题确实出乎她意料之外，而无论她怎么想逃避，脑海中都会不断回放曾经看到过的画面。
拥吻的恋人，互相交叠的双手，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小凛彻？”
被来人扶住身体，阿凉回过了神，“嗯？”
“你怎么又傻乎乎的了？”
看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黄濑将她拉离原地，“你刚才差点撞到路灯上去了。”
她定睛一看，果然距她刚才所站处不到一米的地方明晃晃地立着灯柱。
“真是的，你又在想什么啦。”
黄濑松开了手，“你不在的时候，那个青学的女生有过来找你，被小赤司打发走了。”
羽生佑美？
“嗯，我一会去厨房等她。”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过后，羽生便常过来教她和五月一些做菜的基本功。等相处的时间久了，阿凉就明白她所谓的“不大会说话”是怎样的情况了。
既然明白，她心里的芥蒂也差不多就放下了。更何况从她围上丝巾遮掩脖颈处的伤口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池田说过的那句话。包括羽生在内，大家都不再提及有关青学的任何事情，即使不小心说到了也会快速地略过。
其实她很想告诉大家不用这么做，因为自己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脆弱，也不会一直沉溺在过去的深渊中。然而只要她一提到与这相关的话题，他们就会马上插科打诨地转移话题，或是用其他事物吸引她的注意力。
如此的遮掩就像企图隐瞒藏在深海之下的炸弹一般，海面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流潮涌。
“切，什么嘛。”
黄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他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亏他早早地就把训练任务完成后赶来接她，她倒和那个讨厌鬼搂搂抱抱的，就算同是女孩子也不能这样吧？而且他就一直隔着距离跟着她身后，她却完全没发现，反而自顾自地发着呆。
自从来到这个基地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样想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我刚才远远地看见水树了，你们在聊什么？”
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阿凉并未多想，“她问我对同性之间的感情怎么看，我就给了她一个回答——她还站在原地？”
“没、有。”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音节，黄濑觉得此刻的自己出奇般冷静。
“小凛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透着活力，却令他隐隐呕，“我们帮你追到他吧。”
者有话要说：……我快要被楼上的哭声折磨得奔溃了。三个多小时啊，就是没停歇过。那个孩子好惨，每天都要被竹笋炒肉……这章码的好痛苦quq，就着骂声码完了，感觉非常蛋疼嘤嘤嘤。黄濑君quq不要死！感谢程小暖（小暖么么哒）的地雷，感谢宝贝们的营养液qvq，爱你们！（笔芯）小宝贝们周二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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