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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袅袅,淡淡的苦涩萦绕寝帐。
祁王已睡下,众人渐渐散去,只留清沅随在静嫔身边,备着汤药。
清沅执意抢过静嫔娘娘手中的小石杵,细心地为祁王捣药,这是个费气力的活儿,不多时手臂就酸痛。
静嫔拗不过她,只得由她去做,见她动娴熟,一看便是常做的,不由笑了笑。静嫔将捣好的药一一分包,叮嘱祁王府的女官弗妉仔细收好。
弗妉十九岁,容长脸,生得清雅匀称高挑。她十岁入宫,初为宸妃宫中的小宫女,得宸妃亲自调教,教她读书认字,后又随祁王行走上书房读书,伺候祁王笔墨。待祁王建牙开府后,她便跟随去祁王府做了掌管文墨的女官,后又照顾祁王起居。
清沅尊弗妉“妉姐姐”,弗妉亲热地喊她“沅沅”。
“你这孩子,还真是伶俐可爱,这回可真是帮上大忙了。”
静嫔拉着清沅的小手抚弄着,又摸摸她俏丽的面颊,满眼都是宠爱怜惜
。
“娘娘,您去歇息吧,一夜都没能合眼。这里有弗妉和沅沅伺候着。”
弗妉放下纱幔,榻上的祁王因服了安神药睡得正酣,丝毫听不到她们的说话。
“本宫倒还好,只是宸妃姐姐要多心疼。”
静嫔望着昏睡的祁王不无感慨。
送走静嫔,清沅同弗妉席地而坐,围个小桌剥榛子。
“祁王哥哥好吃榛子?”
清沅把弄一枚果壳坚硬的榛子问。
“是靖王殿下最喜欢吃榛子。静嫔娘娘每日不忘给他剥几枚,或是碾成碎末洒在点心里,或是做成糖粘。”
弗妉答道。她接过清沅手中的榛子,轻轻用砭石敲开,仔细的剥开去皮,放在一个秘色小陶罐里盖上。
“祁王殿下喜欢吃栗子?”
弗妉偷偷告诉她秘密,透出甜甜的笑,如炫耀至宝般说,“只是祁王殿下最是孝顺,最怕宸妃娘娘和静嫔娘娘剥栗子辛苦,就装对什么食物都无所谓的样子。那次,小殊公子同靖王殿下吃剩的那几枚栗子放在碟子里,被他拿起吃了,竟然不觉得陈凉。所以,我们也是有意无意剥些给他吃,不让他觉出我们刻意为他才是。”
“怪人,喜欢吃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姑母和静姨一定是心疼他才心甘情愿给他剥栗子吃,给自己心爱的人做事情,心里一定也是美滋滋的,哪里会觉得辛苦呢?妉姐姐,你说是吧?”
清沅扬起小脸认真地说,逗得弗妉也笑了,点头频频地说:“是这个道理,下次呀,等祁王殿下醒来,你将这番话对他讲,免得他如此执拗任性。”
帐外远远的传来号角争鸣,马蹄杂沓及阵阵雷动的呼喊声,弗妉兴奋地起身揉揉手指掀开帐帘眺望:“春狩大典开始了!这欢呼声应是皇上开箭呢。”
“春狩?”
清沅满眼好奇。
“是呀,春狩!每年春狩最是热闹。小殊公子同咱们靖王殿下武功超群,箭术无人能及,每次猎物数他们最多。每年呀,我们姐妹都要赌一局,看看是谁夺魁……”弗妉得意地解释说。
“可惜殿下受伤卧床,否则,当是殿下替皇上开箭主持春狩大典,锦袍带,弯弓马上,风采翩翩,惹得无数人为之惊叹呢。”
弗妉欢喜一阵又黯然神伤。她回眸望着病榻上昏睡的祁王。轻纱帐幔,烛影瞳瞳照着那面色苍白却不减儒雅英俊的面容。
弗妉叹息说:“该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了。你是不知,开春来那场天灾,旱涝成灾,四处告急文书雪片似的飘来,饿殍遍野。那些日子殿下筹粮赈灾,殚精竭虑,夜夜难以阖眼,人都瘦得皮包骨头,看得宸妃娘娘和太皇太后落泪呢。总算救了灾荒,入秋还有些收成,百姓倒是对殿下感恩戴德了,可征粮得罪的那些权贵和贪官污吏,不知如何对祁王殿下恨之入骨呢。不然,也不会挖空心思来害咱们殿下。”
清沅点点头回忆说:“是了,沅沅也记得,去年江左发大水,朝廷的赈灾粮被官府私吞了去。后来上面派来个钦差查此事,斩了几名贪官,这赈灾棚子的粥锅里才有了米粒。”
听到这里,弗妉侧头拭泪说:“有你们这些话,殿下受这些罪也值得了。”
“妉姐姐,你怎么哭了?沅沅说错话了吗?”
清沅一见弗妉落泪,忙去为她擦拭。
弗妉握住她的小手摇头笑道:“不过是想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为殿下伤感。就是为了你们江左的事,皇上还埋怨殿下是党争排除异己,借题发挥才斩了那几个贪官。为了这江左赈灾的事罚殿下大烈日头下在宫门跪了半日,殿下身子本就劳乏,这雪上加霜的就昏倒在宫门。皇上反斥责他是故姿态,博人怜惜。那些日子……”
弗妉揉了泪眼哽咽不成声,这河清海晏后面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妉姐姐,这也太欺负人了!皇上怎么能这样对待祁王哥哥?”
清沅也觉得愤怒,才开口,就被弗妉按了肩头坐下叮嘱:“好沅沅,你留在这里照看殿下,我去煎药。”
说着又将小陶罐塞给清沅叮嘱,“这个罐子收好,靖王殿下喜欢吃,小殊公子可是一点不能沾的。小殊公子若吃了榛子,周身起红疹子不能喘气。”
清沅认真地点点头,见弗妉出了寝帐,就凑去祁王的病榻前,冰凉的小手去探探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好险!总算没有那么滚烫了。
看着祁王深闭双眸,剑眉紧蹙眉头成结露出些痛苦,高挺的鼻梁如削,那薄唇紧抿苍白干涸。
清沅就取了水盏,用手指沾了水清清地涂抹在他干皱的薄唇上,软软的,柔柔的,梦中的他似有觉察般,唇角微微一抽,睫绒一颤,慌得清沅忙缩回手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见他又安祥的睡下,才略略放心,笑吟吟地大胆去将他沾来颊边的几根乱发抚去耳后,那俊美的容颜,雕般精致,这就是天下人人景仰的一代贤王。清沅仔细打量他,似乎深深记住这位救江左黎民于水火的贤王。
帐帘动,脚步声。清沅回身,忽见一位红裳宫娥笑盈盈地进来,见了她屈膝轻轻一礼道:“沅姑娘万吉。”
然后她亲切的上前探探头窥一眼熟睡的祁王说:“呀,还没醒呢?难得祁王殿下能睡个安稳觉。不易呢。”
清沅打量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宫女姐姐。
宫娥手捧药碗对清沅说:“静嫔娘娘新煎的药,还热呢。弗妉姐姐随小殊公子他们去看春狩大赛,赌输赢呢。这才遣我来送药。沅姑娘快扶殿下起来,咱们把药喂下去。”
是该到用药的时候了。清沅去扶熟睡的祁王,问宫娥:“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青女。”
青女大方地说,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用羹匙搅弄,吩咐清沅,“你还是把殿下唤醒吧。这么灌,不妥吧?”
“安神药药力未过,还是让殿下多睡一阵子。”
清沅说,“我捏他的下颌穴位让他张嘴,姐姐来喂就好了。”
清沅坐去榻首,抱起祁王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又拿块一旁叠好的整齐的绸帕垫去祁王脖颈下,伸手去捏祁王的腮边。
青女将药碗凑近,舀起一勺药汁,微颤的手送去祁王唇边。
清沅的目光就落在那药碗里,澄净的一碗药,清亮见底,蒸腾热气。
“慢些!”清沅喊住她,“姐姐不用先尝一口吗?皇上吃药不是都要太监公公们先尝药吗?”
青女微愕,然后一笑说:“那是圣上和太子的礼遇,皇子是不用的。”
说罢,又将那勺药递出。
“等等!我来尝尝看!”
清沅阻止着,就要将祁王的头放回枕边。忽然,青女一把推开她恼道,“如何这么婆婆妈妈的?药凉了就没药性了。”
不容分说就要扶起祁王喂药。
清沅忽觉状况不对,冲上去拼命去抢她手里的碗喊着:“来人!来人呀!”
青女一听,碗放去一边,凶相毕露,冲去紧紧掐住清沅的脖颈,二人扭打去一处。
青女的眼眸里露出凶光,如狼一样幽森森的,丝毫没了刚才的温润,一双手如狼爪一般,指甲锋利掐入清沅的肉里,刺痛难捱。清沅力弱,被她那双手死死卡紧脖颈,无法呼吸,一双脚在乱踹。猛然间,她的手触碰到一个硬物,她不顾一切的竭尽全力向青女头上砸去。
“啪”的一声,哗啦啦的东西滚落一地,那是弗妉姐姐为靖王剥的那罐子榛子。
青女松手的瞬间,清沅一把推开她向外狂奔猛跑,声嘶力竭地叫嚷:“来人!来人!”
只是气息微弱,咳喘不停。就在她被身后追来的青女一把抓住披散的青丝时,迎面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般倏然冲来。
“啊--”青女惨叫松手,同白狼佛牙滚去一处。
佛牙,是佛牙!清沅一阵惊喜,她在地上喘息着,听着脚步声临近,闯进大帐的是哥哥小殊和靖王景琰。
“出了什么事儿?”
二人异口同声。
“药里有毒,她要下毒害祁王哥哥。”
清沅指着地上被佛牙制住趴在地上的青女说。
“起来!”
小殊上前剑指青女踢踢她,身子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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